简老夫人十分后悔。
过了几天,实在忍不住了,命一个婆子去将贺宁馨叫过来,想让她把暄荣堂再接手过去打理,自己就做一个专心养病,万事不理的老封君算了。
那婆子忙告诉简老夫人,说是夫人一大早就差人过来传过话,今日要出门会客,命内院众人小心伺候。
简老夫人皱了皱眉,不虞道:“哪有媳妇不征得婆母的同意,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门的?——实在是不守妇道!”
那婆子在地上跪着,听得瞠目结舌。——这话也是婆母能说的?这是往国公爷脸上抹黑呢。听得冷汗淋淋,不敢还嘴,连头都不敢抬。况且当家主母出门应酬,是常事。简老夫人如今不是当家主母,连内院都管不了,外面的大事就更插不上嘴了。
简老夫人醒悟过来,知道自己失言,忙吩咐道:“那你去致远阁通传一声,就说我有事要找老大家的,让她回来了,就到暄荣堂里来一趟。”
贺宁馨作为嫡长媳,本来应该每日早晚一趟过来晨昏定省。只是简老夫人因为中风,脸上留下了遗缺,不愿意见人,又嫌贺宁馨油盐不进,碍她的眼,便免了她的请安。如今又旧事重提,浑忘了之前是她不让人家过来的。
所以贺宁馨从外头回来之后,便听了下人的通传,先去了暄荣堂一趟。
来到暄荣堂,听完简老夫人唠唠叨叨地抱怨饭食不好,衣料不精,首饰不新,贺宁馨微笑着一言不发,任凭简老夫人发牢骚。
简老夫人说完一席话,才道:“媳妇啊,我年纪大了,又病着,精力不济。以后暄荣堂的事儿,还是你让内院的管事一起接过去管吧。”
贺宁馨点头赞好,笑着道:“这没问题。只是之前给娘这里预支了半年的用度……”
简老夫人大吃一惊,道:“半年?有那么多?”她昨儿才看过帐,账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。
贺宁馨命人从内院帐房里取过明细帐,给简老夫人看。果然暄荣堂的支出,已经是半年的例了。
简老夫人脸涨得通红,叫了个管事婆子过来骂了半天,就是不说银子的事。
贺宁馨如今对简老夫人不过是面子情儿,知道就算做好人,在她这里也讨不上好,索性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,并不出言缓和一下。
简老夫人骂了半天,觑眼看贺宁馨那边,也不主动给她个台阶下,只好收了声,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道:“这些心黑的婆子,将我这里的用度都用了。媳妇你看怎么办?”将球替了过去。
贺宁馨沉了脸,对那婆子道:“老夫人这里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你们就能将半年的用度都挥霍光了?——中饱私囊,欺瞒主子到如此的地步,这还了得?”说完,对着门外叫了一声“来人!给我把牙婆叫过来,把这帮子眼里没有主子的奴婢都卖了去!”
那婆子吓得魂飞魄散,立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,将暄荣堂的事都说了出来。
原来那些银子发过来,简老夫人先就扣了三分之二。剩下的三分之一,老夫人又要求多多,她们举凡出去采买,都拣贵的买。若是买便宜了,简老夫人都不吃,让她们拿出去喂狗,另外再买好的来……
听着那婆子的话,简老夫人脸上一阵红,一阵白,终于没法子,面子上过不去,只好晕了过去。
贺宁馨赶紧让人去寻大夫过来,又让人去将二爷简飞振和大姑娘简飞怡叫过来服侍他们的娘亲,自己做出一幅气坏了的样子,回去致远阁歇息去了。
等贺宁馨一走,简老夫人果然就醒了过来,对着简飞振哭哭啼啼半天。
简飞振无法,只好安慰简老夫人道:“娘,您暂且忍一忍。等大哥回来,再做计较。”也知道是简老夫人这次做得不地道,就算他是她的亲生儿子,也没法昧着良心去指责大嫂的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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