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欧阳询忘不了。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新娘,嫁给了宁远侯府的世子。曾经心有不甘,却也无可奈何。后来他也娶了亲,生了子,过了这么些年,本来应该要淡忘了。谁知在听见她突然身死的消息的时候,还是乱了分寸,不惜动用了欧阳家的关系,偷偷打点顺天府的人,让他们仔细彻查裴舒凡的死因。
他实在不敢相信,那位玲珑剔透到能体会帝王心术的女子,会这样早就无声无息地死于内宅?!
他还以为,这么些年,她是在韬光养晦,等着一飞冲天、一鸣惊人的一天,原来是三十老娘到崩婴孩儿,阴沟里翻了船……
宁远侯府里这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蠢货们,有什么资格来坐稳她用xìng命换来的荣华富贵?!
别人他不知道,可是裴舒凡的处事风格,欧阳询心知肚明。宁远侯府里那几年风雨飘摇的时候,没有裴舒凡,他们早就被庞太后端掉了哪里等得到宏宣帝上位的一天!
难道真的是他多管闲事?一她已径死了,他管给谁看?!
赵氏转述的皇贵妃的话,让欧阳询有股“求而不得,不得不舍”的奇怪感受。
“知道了。今日辛苦你了。”欧阳询温言劝慰了一番赵氏,便去了外书房理事去了。
赵氏又惊又喜。欧阳询还从来没有如同今天这样对她温言细语过,皇贵妃的话,真是起了作用了!
镇国公府里,贺宁馨一整天都有些恍惚,惴惴不安地等着简飞扬回来。
这几天,她一直忙着处理宁远侯府的事儿都没有跟简飞扬通过气。现在事情都处理完了,她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,又一次先斩后奏,借用了简飞扬同安郡王过命的交情。虽然此事于三方都有好处,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些好处,就掩盖自己的错处。
今天晚上,她再不能逃避这个事实了。错了,就是错了。她既然敢做,就要敢当。
晚上吃完晚饭简飞扬惯例都是到致远阁的内室里同贺宁馨坐一坐。两人各捧一杯清茶,天南海北地聊聊天。然后等到了时辰,简飞扬再回去外院的书房里歇着。
简老夫人过世还不到一年,他们只能分房而居。
简飞扬从外头回来也发现贺宁馨今日的神情不一般,总像是有话说的样子。
等吃完晚饭两人对坐在内室的暖炕上喝茶的时候,简飞扬微笑着问道:“你有什么话,现在总可以说了吧?”
贺宁馨摸了摸自己的脸,讪笑着道: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
简飞扬咧开了嘴,露出雪白的牙齿:“就差在脸上刻字了。”
贺宁馨勉强跟着笑了笑,低下头,不敢看着简飞扬的眼睛,对简飞扬说道:“我没有跟你商量,就借你的名头做了一件事情,希望你能原谅我。”头垂得更低,声音也小了下去“以后再不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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