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宁馨想起穿的绣鞋,悄悄地把脚往裙子底下缩了缩。
简飞扬轻声道在这里等着。”说完,已经大步向前,走到贺老太太跟前说起话来。
贺宁馨站在原地看着,简飞扬居然撸起了袖子,卷起了外袍的一角,蹲下身子,帮贺老太太松起土来。又在贺老太太的指点下,把青豆秧子缠上了暖房后面的豆架。
简飞扬姿势娴熟,手段高超,力气当然也比贺老太太要大,不一会儿的功夫,就做好了全部的农活。
贺老太太笑眯了眼睛,手里拎着小铲子,同简飞扬一起从后面走到贺宁馨跟前来。
“馨儿,咱们出去吧。”贺老太太笑嘻嘻地对贺宁馨说道。
贺宁馨忙扶起贺老太太的胳膊,简飞扬扶起贺老太太另一边的胳膊,一起走出了玻璃暖房。
来到耕读堂的上房,贺宁馨陪着贺老太太去净房盥洗。又命小丫鬟去打水来,给简飞扬洗手。
几人收拾好了,又坐下喝了杯茶,说了会儿话。
贺宁馨见简飞扬对农活都能说得头头是道,跟贺老太太颇能说得上话的样子,心里暗暗称奇。
贺老太太对简飞扬越看越满意,又招手叫人端了一些炒花生、南瓜子和小酥饼,招呼他吃。
简飞扬听了贺老太太的话,每样都吃了些,才起身告辞道老太太有命,本不该辞。只是伯母那边,还有些事要办。等以后闲了,再陪老太太。”
贺老太太爽朗地笑道没事,没事。去吧,去吧。”又叮嘱道你可别哄我这个子,有空再来啊。”
简飞扬忙道一定,一定。”说着,也对贺宁馨拱手告别道我先走了。你多陪陪老人家。”
贺宁馨起身还礼道慢走。”
简飞扬点点头,回转身去,大步走了出去。
耕读堂里,贺老太太带了贺宁馨去的暖阁里。
“馨儿,这后生是个好样的,做得一手好农活。你嫁给他,不会饿肚子的。”贺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。
贺宁馨贺老太太寒门出身,特别注重能自食其力的男人。在贺老太太看来,能做文章,写大字,没了不起的,都比不上有点手艺的男人。没有手艺的男人,在贺老太太那里,就跟废物差不多。别看贺宁馨的爹贺思平既是状元郎,又是高官,可是做起农活来,也是一把好手,年少时候也是练过的。
贺宁馨抿了嘴笑,她也不简飞扬会做农活儿。简家是世家大族,当年就算被夺爵削职为民,也不会一贫如此。只是就算会又样?简家如今又恢复了世袭罔替的镇国公爵位,简飞扬本人还是正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,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实践。
贺老太太见贺宁馨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,拉着她的手,语重心长地道馨儿啊,你年纪还小,不这世道多变化。你今日看他是做着大官,也许以后就削职为民了。会点儿手艺,以后就算是不做官了,也能养妻活儿。——你爹这个亲事定的好,听奶奶一句话,你就不要跟你爹闹别扭了。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,哪会故意把你往火坑里推呢?多半是孩子自个儿死活要往火坑里跳,大人拉都拉不住啊。”一边说,一边摇头。
贺宁馨看贺老太太似乎有感而发的样子,忙道奶奶说得话,馨儿都记下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婚姻之事,乃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馨儿一定会听父母的话的。”
贺老太太拿了一块酥饼,放在贺宁馨面前的小碟子里,道吃吧,吃吧。”又开解她道你也别这么说。就算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也是要听听孩子们的想法的。——哪有大人真的要不顾孩子的意愿,硬生生送作堆的?那就不是结亲家,而是结冤家了。”
贺宁馨含了一口酥饼在嘴里,只觉得五味俱全。
从耕读堂,贺宁馨看见许坐在她的房间里,正等着她。忙对屋里的丫鬟嗔道不去给我送个信?——让娘久等了。”
许招手让她,拉她坐在身旁,道无事,我也是刚来。飞扬刚走了,我看看,过几日我们就要去宁远侯填房的及笄礼了,你外出的衣裳首饰可都打理好了?”
是 由】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