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走,又觉得委屈,泪流满面地匆匆回了内院,直接回了致远斋自己的屋子,恹恹地歇着去了。
致远斋虽是简飞扬在内院的院子,但是简飞扬从来不去住,致远斋的下人都十分清闲。
柔馨是三个大丫鬟之首,内院的人都知道柔馨是国公爷的人,对她自然不当一般的下人看待。
她若是不想做活,也无人敢说二话。简飞扬一个人回到内院,同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饭。
席间对简老夫人提起许夫人生辰的事,道:“娘,这次贺家只是家宴,几个亲近的人一起吃吃饭,说说话。儿子看娘整日在内院也怪闷的,不如去贺家同伯母说说话去。”简老夫人出身范阳卢氏,是卢氏嫡系的嫡长女,如今也是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,可是她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岁要小很多。
乡间数年的农妇生活,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,仍然是眉目嫣然,肤色白腻,眉秀睫长,看上去只如三十来许人,风韵极佳,保养极好。
若不是两人眉宇间生得有七八分相像,几乎无人相信简老夫人是简飞扬的亲娘。
听见简飞扬的话,简老夫人的眉梢微微跳了两下,放下筷子,抬眼看着简飞扬笑道:“许夫人生辰,可有送帖子过来?”。
贺宁馨脸上浮起一丝红晕:这是婆母要来相媳妇了吗?想起前生的婆母宁远侯太夫人,贺宁馨的脸上又有一丝怅惘和不安。
简飞扬留神打量着贺宁馨的神色,见她脸色微变,晓得贺宁馨听懂了自己的意思。
“当年我家遭逢大变,我娘看惯了世态人情,比旁人更看重规矩家世……不过我娘为人十分谦和良善,又事事为他人着想,很好相处……”简飞扬娓娓道来,给贺宁馨慢慢说着自己家人的习惯和为人。
贺宁馨留神听了半天,微微点头,给简飞扬福了一福,低声道:“多谢提醒。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简飞扬见贺宁馨领会了自己的意思,十分高兴,忙伸手虚扶了一下贺宁馨,接着道:“这些话,你觉得有道理,就听着。若是觉得不对,等闲了,你再跟我说说。——不用太过委屈自己,迁就……别人。”贺宁馨言笑盈盈地站起身,心里更觉温暖:一个凡事愿意跟自己的女人有商有量的男人,不会是个坏男人。
贺宁馨对于这件亲事的最后一丝别扭抵触之意,也烟消云散了。简飞扬拢了拢大氅,对贺宁馨拱手行礼道:“天冷,你快回去吧。——你的灰鼠大氅看上去也忒单薄了些,我下次让人给你送些紫貂皮子过来,多做几身大氅,今年过年好穿。”如果没有意外,他们今年九月金秋时节,就要正式拜堂成亲了。
到了过年的时候,贺宁馨就已经是简家人了……贺宁馨听出简飞扬的弦外之音,晕生双颊,低了头屈膝回礼道:“多谢费心。天色不早了,你也快回去吧,省得伯母在家里担心。”也称了简飞扬的娘为
“伯母”,亲近之意,又近了一层。送走简飞扬,贺宁馨直接去了许夫人的院子里,将今天的事情简单地对许夫人说了一下。
许夫人心知有异,不动声色地安抚了贺宁馨几句,便叫了自己的管事嬷嬷过来,商议寿筵的事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