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丫鬟大概是没想到能拿这么多赏钱,当即点头,殷勤地把人送到老太君房里。
老太君刚喝完药,一见陆夭便惊了。
“这伤还没好,到处乱跑什么?”
陆夭笑笑,在床沿坐下,伸手给老太君把脉。
“伤在手臂,躺着也没用,不如起来走走,顺便来老太君这里蹭顿饭。”她把脉之后,又看了看气色,“药按时吃,且得调养几天。”
老太君被她哄得心里熨帖。
“咱们一个老病号,一个小病号,干脆一起养伤得了。”
陆夭笑笑。
“我不就是跟您一起养着呢嘛,赶明儿让孙嬷嬷帮我把行李也搬来。”
“缺什么跟我说,这么大个薛家还能短了你的吃穿用度不成?”老太君小心翼翼摩挲着她没受伤那只手臂,“你看老三多心疼你啊,他生母住的院子,说打开就打开给你住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为了让我就近照顾老太君方便嘛。”陆夭充分发挥嘴甜的本事,“不然他才不舍得呢。”
老太君被哄得心花怒放,话也多了些。
“那你可是小瞧他了,当初茹丫头小时候想进去看看,还被他训了一通。”
提到薛玉茹,陆夭神色未变,还是笑容淡淡。
薛老太君在心中喟叹一句,好个有主母气度的孩子,是块母仪天下的料,就看老三有没有这个福气了。
“皇帝把那院子锁住了,除了他们兄弟俩,谁都不能进。”老太君观察着陆夭的表情,“就是我,也只能每年忌日的时候进去看看。”
陆夭还是温婉笑笑,她从不怀疑宁王对她的诚意。
话说宁王从薛家出来之后,直奔燕玺楼,前一晚的刺客被王管家悉数带到这边来了。
“人怎么样?招了吗?”
“一个路上就毒发身亡了,来之前吃了药,估计是做好了落在我们手上的准备。”王管家有些紧张,“另一个活着,但问不出来什么。”
“带我去瞧瞧。”
燕玺楼有间专门处理刺客的密室,这人跟上次抓到的那个女刺客关在一起,腿受了伤。
宁王进去之后,也不多说,看向那名刺客。
“是薛家的小的还是老的?”
刺客面无表情,但眼里滑过一丝慌张。
宁王没有放过这点细微变化,他一刀把刺客左臂捅了个对穿,然后顺势把绳子挑开。
刺客痛的表情扭曲,眼里流露出明显的诧异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回去告诉你主子,这一刀,我很快会替宁王妃还上。”宁王冷笑一声,“我之前就警告过她,陆小夭不是她可以动的人,她既然敢下死手,那就别管我不讲情面。”
刺客迟疑片刻,一瘸一拐走了。
王管家面露担心。
“真的就这么放他走吗?要不要派影卫跟着,看看幕后到底是谁?”
“不必,这笔账我亲自上门去算。”宁王慢慢踱步到走廊上,“去查查,昨天司云麓为什么会那么巧出现在无忧居。”
王管家有些迟疑,但还是开了口。
“昨日司大人休沐,刚好路过。”
宁王看了他一眼,眼中带了点显而易见的怀疑。
“路过?都城这么大,他偏偏路过无忧居?又偏偏赶在陆小夭铺子有人闹事的节骨眼出现?说出去你信吗?”
王管家心说我也不能巴巴儿跑过去逮着人家问,你为什么去我们王妃的铺子?都城这么大,去哪儿也不犯法啊!
“也许是想买点胭脂水粉送人呢?”
宁王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王管家。
“算了吧,不指望你了,去皇城司问问,昨天抓的那人审问出结果没有?”
“去问过了,砸场子那姑娘是王妃继母的一个远方表亲。”
“怎么还扯上了她家?”宁王蹙眉想了一会儿,“你去查查最近薛玉茹和陆仁嘉是不是有什么来往?”
王管家依言要走,就见有影卫进来回报。
“王爷,盯着宫里的眼线发现,皇上出宫去了薛家。”
王管家闻言大震,急忙追问。
“确定没看错?”
“没有,他换了常服,只带了龙鳞卫首领。”
王管家不安地看向宁王:“这位主儿等闲不出宫,跟薛家也有五六年没什么往来,今天这是闹哪出呢?”
宁王缓缓转动手里的扳指,半晌才开口。
“去办你们手里的事吧,薛府那边,多派两个人过去盯着。”
王管家不敢多问,带着影卫默默退出去了。
自从薛家旗帜鲜明支持自己做储君,启献帝就跟外祖这边断了来往,虽然每年薛老太君寿诞还是会送重礼,但平日着实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往来。
今天一反常态亲自驾临,说得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,那就是为了陆小夭。
想起启献帝最近频频留饭,再想起陆夭今日暗戳戳替启献帝说好话,怪不得昨日进宫求药,启献帝没有多做为难就把药给了他。
宁王的脸色一寸一寸冷下去。
在皇室呆得太久,各种匪夷所思的丑事见多了,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做到不动如山。
面色沉郁的男人猛地掉头,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。
陆小夭,你最好别背叛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