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夭无视疼昏过去的宋义,迅速转身按下墙壁上的凹槽,从打开的墙缝当中利落地挤过去。
到地窖门口刚要伸手拉门,孰料从门缝看到外面有人把守。
陆夭眉头一皱,快速退回来,看来这小子还找了人把风。
于是她从墙上的各种刑具当中拿了把短短的匕首,藏在袖子里,故意娇声叫道。
“宋公子也太急了些,人家出去净个手,你就等一下嘛。”
说着,她推开地窖门,见外面站着两个嬷嬷,故作羞赧地笑道。
“实在不好意思,今日吃得有些杂,想借一步上个茅厕。”
那两位对视一眼,见她神色从容,不像是要逃走的样子。
“姑娘要去茅房?稍等片刻,奴婢这就带您去。”
陆夭捂住肚子道:“还请快些,我确实有些腹痛得厉害。”
那两位老嬷嬷其中一人对另一个使个眼色,便引着陆夭往后院走。
“姑娘等下还请小声些,别被人发现,老爷不喜欢少爷带人回家。”
陆夭心下忖度,看来宋县令确实不知道儿子通敌叛国的事情。
她边走边四下张望,看什么地方可以出去。
刚刚进来时的那个后门距离太远,跑过去的路上容易被发现,看来只有翻墙一条路了。
二人刚走没多远,便听得身后传来另外一位嬷嬷的声音。
“快抓住她,她把少爷打晕了。”
陆夭早在听见她喊声的第一时间,就猜到对方已经看到地窖里的宋义。
那嬷嬷大概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的,动作极其敏捷就开始出手抓她。
陆夭看准时机,飞快掏出匕首刺向嬷嬷的咽喉处,这里是人全身上下较为薄弱的要害,只要碰到,非死即伤。
那嬷嬷自然本能出手去挡,谁知陆夭虚晃一刀,反手用没开刃的匕首击向对方太阳穴。
这里是周身大穴的汇聚之处,别说遭受重击,就是轻轻击打,也要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陆夭这一下用足了十成力气,对方当即倒地不起。
她还来不及检验自己的成果,就听脚步声急速响起,远处甚至还有狗叫声。
糟了,宋家的家丁应该是发现了,陆夭慌不择路闪进了一旁的小跨院。
结果里面是个极浅的院落,根本没地方躲避,这下完蛋了。
她迅速环顾四周,想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可以逃跑的路线,意外发现靠墙根的地方有棵大榆树。
天不亡我。
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陆夭也顾不得许多,双手抱住粗壮的树干就往上爬。
然而她的爬树经验还停留在儿时总角阶段,殊不知这项业务是要经常练习,否则很容易生疏。
就在她卡住不上不下的时候,有人伸手拉住她的后衣襟。
前有拦路树,后有看家狗,陆夭心下绝望,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。
她刚刚才踩断了宋义的子孙根,若是被抓回去,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。
思及至此,她决定拼一把,顺势单手肘击对方面部,这是前世宁王教她的,万不得已时可以防身用。
然而她的手肘立刻被拧住,接着整个人被圈入怀里。
“反应很快,就是力道差了点,遇到高手会吃亏的。”
这声音太熟悉,陆夭惊喜回头,映入眼帘是一袭夜行衣只露出双眼的宁王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?”
她问完才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,但宁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趁机调侃,而是换了种更扎心的方式。
“几个时辰没见,陆神医居然还学会了爬树的新技能。但能不能请教请教,这卡在中间是想展示一下动作有多清奇吗?”
“别废话了。”陆夭恼羞成怒,“快把我弄上去。”
见把人逗弄的差不多了,宁王提起她腰带,纵身一跃,把人直接带到围墙外面。
脚刚落地,就见王管家气喘吁吁打马而来。
“王爷,边境告急,阿古柏的军队正蓄势待发,看来要强攻凉城。”
“点齐所有兵马应战。”宁王嘱咐道,“所有将士务必用面巾掩住口鼻,谨防对方将士里还有时疫患者。”
王管家点头应下,又问道。
“每年冬日都是两方休战之时,他们来势汹汹突然出击,会不会有什么阴谋?”
宁王皱眉陷入沉思,却发现陆夭怯生生地开了口。
“我可能知道为什么?”
四双眼睛一起看向她,陆夭咽了咽口水,艰难开口。
“他们可能是来找主将的。”
“阿古柏?你说他潜入了凉城?”
宁王脸色大变,对方主帅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进入自己管辖的地盘,这无异于在他脸上扇巴掌。
王管家也惊慌失措,这是守卫失职,他也脱不了干系。
“让影卫立刻全程搜捕,务必要在对方攻城之前把人给我抓住。”
王管家领命要走,就听陆夭出声道。
“不必麻烦了,他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什么都做不成了。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我把他给废了。”
陆夭有些没底气,两国交战,废掉对方主帅不知道是不是合理,万一日后要和谈呢?
“我能问问,是哪种废吗?”宁王有种不好的预感,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,结果陆夭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。
“鸡飞蛋打的那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