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刻有人去叫。
薛夫人冷着脸,瞥一眼陆夭,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。
“我的酥酪呢?还没好吗?”
老太君忙不迭让人去催,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两碗,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薛玉茹。
薛爵爷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孽女,你给我跪下!”
薛玉茹没有半点违拗就跪下了。
薛爵爷一拳头打在棉花上,顿时更火大了。
“你表嫂说你大半夜登门去打扰人家?有这回事没有?”
陆夭边吃酥酪边看戏,还适时补充。
“有!就上个月。”
“女儿不过是去表哥府上,算不得打扰吧。”薛玉茹镇定地看一眼陆夭,“小时候我也没少去过。”
“你明知道你表哥已经成婚了!”薛爵爷恨铁不成钢,“而且我三令五申强调过,不许再去打扰人家!你那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“成婚了那又怎样!”
薛玉茹的声调突然拔尖,吓得陆夭一下子把糖桂花都掉碗里了,她登时有些不高兴起来!
“你喊什么啊,家里长辈没教你姑娘家家要好好说话吗?”
“敢问宁王妃,你一个没有生母管教的人,怎么好意思说我呢?”
这话说的很重了,完全不像大家闺秀,连薛夫人都忍不住出言呵斥。
“玉茹!不许胡说。”
“你想说我没有亲娘教养?”陆夭眨眨大眼睛,表情无辜,“但架不住阿蕴心悦我啊,能怎么办?他喜欢你的话,你也可以没教养啊。”
这话她清醒时断断说不出口,宁王觉得很新奇,倒盼着她能多说几句,可惜陆夭话头一转。
“薛大姑娘说来说去,不就是想来我府上当小妾么!”
薛爵爷被这句侮辱性极强的话搞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,就连薛夫人也觉得有些难堪。
一个京城出名的贵女,沦落到要给人做妾室,还被正房当场质问,这跟往脸上扇巴掌有什么区别?
“我堂堂薛家嫡女,当今太后的亲侄女,凭什么去做小妾?”薛玉茹被她的正室姿态也气得失去理智,“你家的庙放得下我这尊佛吗?至少也得是平妻。”
“终于说实话了吧?”陆夭一副醉猫的样子,说出来的每句话却字字带刺,“薛爵爷,薛夫人,你们亲耳听见了,嗝,不是我瞎掰,她自己承认对王爷有企图。”
说毕,她又转向宁王。
“她还嫌弃宁王府庙小,明显是瞧不起你。”
被人当众这么质疑,薛爵爷脸上挂不住,转向薛夫人。
“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,让人家找上门来告状!”
“女儿难道是我一个人生的吗?”薛夫人毫不服软,“你若是肯好好找个人家让她再嫁,会出这种事吗?”
“除了表哥,我谁也不会嫁。”薛玉茹面色冷静,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女姿态。
“平妻你想都别想!除非我死了,那你最多也只能算个继室。”陆夭说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,“要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进门,可以啊,通房姨娘的位置还缺一位。”
谢文茵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喷出来。
陆夭顺手给她顺顺气。
“我继母知道吗?就是太子侧妃的亲妈,现在就是通房姨娘啊。”陆夭丝毫没有家丑外扬的尴尬,反倒很自豪。
整个都城没人不知道礼部尚书家那点子事儿,薛爵爷一度还嘲笑人家,现在轮到自己女儿头上,他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了。
偏偏陆夭还要火上浇油。
“把我继母从正室转成通房,这事儿是我一手操办的,流程我熟。你要也想来,随时啊,我准了。”
宁王危险地眯起眼,她准了?她凭什么准?
薛玉茹的脸黑得已经像锅底,陆夭却浑然不觉,她迷迷糊糊吃了一口酥酪,还打算继续发表演讲。
下一刻,感觉手里的碗被人拿走,紧接着被打横抱起来。
“你带我去哪儿啊?”她下意识问着,“还没吃完呢。”
“回家。”宁王磨着后槽牙,“研究一下平妻还是通房的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