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晚春仰头应道:“我们正说衣衫的事情呢,过几日便是牡丹宴,衣衫首饰都需好好准备一番。”她说到这儿,意味深长的瞥了李氏一眼,叹口气道,“本是打算等宫里头的扇子赐下了,再制新衣的。不过想来皇兄那里怕也忙不过来,把赐扇的事情给忘了,我便先叫人先制了新衣。”
赐扇的事情一出口,李氏的面色就白了,宋氏扫了几眼哪里会不明白。
姜还是老的辣,宋氏只看一眼就明白了。她搁下手中的茶盏,帝王绿的镯子衬着青花瓷,水头十足,汪汪一抹碧色。她神色不变,转头与谢晚春温声道:“瞧我这记性,宫里早就赐了扇了。皇上听说你近来身子渐好很是高兴,特意叫人多送了几把。我这一时给忘了,叫人搁库里了,迟些儿我让她们给你送去。”
谢晚春一副乖巧的模样,点点头应声道:“嗯,我听您的。”说罢,不免掩唇一笑,打趣活跃气氛,“不过是几柄扇子,其实也值不得什么的,娘很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确实是不值什么,宫里赐扇是为了表示皇帝的宠信,往往也就只有几柄,虽说工艺上面精致了些可也算不得太贵重。真论起来,象征意义反倒更大些。
“你说得对,不过几柄扇子。”宋氏唇角笑意转淡,先后扫了两个媳妇一眼,漫不经心的转开话题,“对了,昨儿回去,王妃身子如何了?”
谢晚春暗叹: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,一句话而已。见说起晋阳王妃的事情,她便随口胡扯了几句。
过了一会儿,宋氏微微有些疲了,便叫人退了开去,只留了面色苍白的李氏和摸不着头脑的王望舒。
谢晚春从寿宜堂出来,悠悠然的走在青石路上,看了看上边的天气,与边上的二姑娘王若蓉笑了一声;“今儿天气倒是不错。”
王若蓉今日穿了一身豆绿色底绣白海棠的家常衫子,发间一套玉石珠花,五官秀美,仿佛初春枝头新绽的嫩叶,染露映光,娇嫩欲滴。她闻言抬起头看了谢晚春几眼,细声道:“既如此,嫂子不若去我的华丹阁坐一坐?”
谢晚春唇角一扬,打量了她几眼,笑着道: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
王若蓉回之一笑,明眸皓齿。她衣着打扮及不上王望舒精致华贵,为人却沉静温柔,另有一番动人的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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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宜堂里的气氛便显得凝重了许多。
宋氏冷眼看着坐在下首的李氏,神色冷凝,只差冷笑了。
李氏面色苍白,开口欲辩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,最后不免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边上的王望舒——她是宋氏的外甥女,与王家的几个表哥表妹自也算是一同长大的,故而与王望舒很有几分交情。
王望舒心里头其实也挺替这个表姐可惜的,说句不好听的:她原还以为李氏会是自己大嫂呢,哪里知道最后却是嫁给了二哥。王望舒想起自家二哥混蛋的模样,对着李氏这个表姐心中更生几分怜悯,忙开口打了个圆场:“娘,表姐她怀着身子呢,你有事好好说便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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