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若蓉深深吸了口气,一双水眸紧紧的瞪着这人,语调极冷:“三哥哥这个时候守在这里,是准备吓人吗?”
王舟之小时习过武,生得很是高大,偏一张脸又长得极似生母孙姨娘,说一句貌若春花也是使得的。只可惜,自十四开荤以来,酒色之气过重,整个人看着便显得轻浮张扬。他也不在意王若蓉满面的怒火和质问,笑着开口问道:“妹妹误会了,我就是来问问你二嫂的情况。”
王若蓉已是被他这番做派气得浑身发抖,咬着唇挤出颤抖的声音道:“三哥哥非得气死了我才好吗?”
到底不过是十五岁的姑娘,王若蓉一整晚都提着心,此时脸白气噎,再也撑不住了,不由低头呜咽道,“我是女儿家,许多事乱说不得,可哥哥每月里必要生一回事,闹腾一番,惹得老爷夫人气恼,姨娘几次担心,便是我这做妹妹的心里也跟熬油似的......”
王舟之应不得声,只好涎着脸去赔不是:“好了好了,蓉姐儿莫要再哭了。是哥哥我的不是。”
王若蓉不理他,拉着丫头六月的手在边上捡了个椅子,扭头坐下,一面说,一面流着眼泪,泣声求道:“我也不求你全改了,可二嫂那事你可千万别再提了。二嫂那头必不会声张出去,你且自重些不要生事,权当就这么过去了罢。”她哀哀求过后又是恨声威胁,“倘真是叫旁人知道了,爹爹必是要打死你的,我和姨娘也没什么法子,只得替你念几卷往生经了......”
王若蓉这般软硬兼施,到底是叫王舟之也知道了些好歹,连连点头:“听你的便是了。”他最怕的便是王老爷,偏王老爷朝中事忙,大多心思都放在两个嫡子身上,这才叫他越发放纵起来。
王若蓉看着亲哥哥那没脸没皮的模样,气得不行,只能强撑着细细嘱咐几句,说到后头忍不住又劝说道:“三哥哥,你与我同岁,再过几年也是要定亲了,还得要多想想自己日后前程才是。二哥哥虽也胡闹但读书科举上面从来不敢耽搁,如今已是举人。且二哥哥乃是王家嫡子,又有得力的母族和妻族为援,日后前程总也不必愁的。三哥哥与我皆是庶出,现今这般文不成武不就,只知沉湎酒色,来日又该怎办?”
王舟之听到这个便觉得头疼,捂着脑袋听了一会儿,很快便打了个哈哈赶忙退出去了。
王若蓉看他那不争气的模样便心塞得很,气恨得把手上的帕子都给丢出去了,晚上又在床上哭了一场,叹息自己命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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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晚春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李氏的事情。
她当时入屋的时候便觉得奇怪:王若蓉脚下的绣鞋上沾着新鲜的湿泥和柳絮,也就是说她晚上在外面转悠了很久,很有可能也去过李氏出事的池塘边——那处的池塘边上种了许多垂柳,四月里方才开始飘絮,风吹柳条荡柳絮,湿泥里总能看见一些柳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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