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貌美不说,竟和当朝国师交情匪浅。
女眷们暗自交换心照不宣的眼色:且不论陈七小姐,李二小姐有这么个师父,怪道任宫里宫外又风又雨,乾王妃的名头依旧顶得稳稳的。
众人心中不无计较。
无归道长却对自己迷倒老少女眷的美貌毫无自觉,笑看陈瑾瑜拜过父母,又拜过他。
及笄礼盛大,惊喜却在及笄礼之后。
作为赞者的李英歌正准备扶陈瑾瑜礼毕更衣,就见宫中接连来人,启阳帝、太后、皇后各有贺仪赏赐。
这本是题中应有之义,令众人惊讶的是,代表启阳帝出面的,竟不是寻常宣旨太监,而是御乾宫总管大太监江德海。
众人心头一动,就见江德海展开明黄圣旨,高声唱到:贺陈瑾瑜及笄定亲双喜临门,启阳帝再添一喜,封陈瑾瑜为晋宁郡主。
以启阳帝对城阳大长公主的恩宠,如此封赏,倒也在意料之中,怪道要江德海出面。
太后、皇后的贺礼紧跟其上。
陈瑾瑜谢恩起身,冲李英歌眨眼,“小师妹,我成郡主了,裘呆子成郡马了。”
话外之意,这身份犹如及时雨,形婚之后更方便他们放飞自我了。
李英歌回了个白眼,翻到一半,却因乍然入耳的话愣住了。
“借皇上美意,我再添第四喜。”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交换了个眼色,双双站定李英歌面前,满脸慈色,“我和驸马喜李二小姐持重温婉,和瑾瑜儿闺阁情深,欲认李二小姐为干女儿,成全小女孩们的姐妹之情。李夫人,拣日不如撞日,且请无归道长见证此事,可好?”
说不好的,估计脑子瘸了。
谢氏脑子没瘸,不说不好,只委婉道,“不妥。”
宗室的干亲可不是随便能认的,关系到皇室玉牒。
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笑而不语。
只听江德海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皇上赐李二小姐玉簪一支,请大长公主代为收藏,待李二小姐及笄,以做插簪之用。”
及笄插簪之人,乃父母,亲的干的皆可。
启阳帝的态度昭然若揭,李二小姐这干女儿,许城阳大长公主认下,不上玉牒,只给名头。
这哪里是兴之所至临时起意,分明是早有“预谋”。
而紧跟着赐下华裳的太后,显然也心里有底。
代表皇后的太监却没有表示,已然空空的两手,颤巍巍掖进袖子里。
他哪里知道,今天贺陈瑾瑜及笄,竟出了这么一茬意外之“喜”。
他不知道,就代表皇后不知道。
这就尴尬了。
众人假装没发现,目光不由落在李英歌身上,她背后是萧寒潜,萧寒潜最得太后疼爱,而启阳帝最为孝顺太后。
城阳大长公主看重李英歌不假,萧寒潜暗中铺排,为娘家落败的未婚妻撑腰,更是真真儿的。
在场俱是人精,纷纷道喜之余,少不得围着谢氏,嬉笑着讨要请柬,言道五月初九要上门讨杯喜酒。
送出去的请柬鲜有人应,没送过请柬的,转眼成了盈门贵宾。
何愁李家宴席会冷清?
随侍的杨妈妈顿时应声不暇。
谢氏亦是笑咪了眼。
一众宾客在杨妈妈那里定下席位后,自知认干亲是家事,遂识趣的告辞,这一走,带走的便是新鲜八卦,转瞬就能传遍京城。
原先观望避嫌的人家,只怕恨不得立时三刻就登李家的门,忏悔之前的犹豫,自己打自己的脸。
谢氏和杨妈妈无声对视,心下即不屑又松快。
陈瑾瑜亦是无声瞥眼,看着李英歌呆呆愣愣的小模样,伸手戳她小脸,噗嗤笑道,“我说呢,四表哥那冷性子,宗室里的亲戚都懒怠记,之前竟然入夜登我家门,关起门来和我娘说了半晌话,最后到我这儿,只让我务必请李伯母出席。
原来是为了认干亲的事。我娘什么事都不瞒我,定是四表哥使坏,想着给你个惊喜,才联合我娘和我爹,把我们都瞒得死死的。”
真看不出来,四表哥那没开窍的二愣子,撩起妹子来如此窝心。
陈瑾瑜心下啧啧,抱着李英歌晃,“小师妹,好妹妹,快叫声姐姐来听。”
她成了姐姐,四表哥妇唱夫随,岂不是也要叫她姐姐?
这算不算百密一疏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
一想到萧寒潜喊她姐姐的憋屈样儿,陈瑾瑜就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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