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芳菲笑着说:“我只对姐姐说。”
沈芳怡说:“九皇子,你想都别想,回去我要告诉母亲关你禁闭。”
姐妹两走累了,准备坐在桃花树下,烹茶。
沈芳菲见几个庄子里的丫鬟拿着精致的茶具走上来,其中一个的容貌比较陌生,沈芳菲见这姑娘浓眉大眼,见着便有一股爽利的样子,问道:“我怎么没有见过你?”
这丫头见沈芳菲绫罗玉佩满身,说话如泉水叮咚,美得如天上的仙女,不由自卑得压低了声音说:“我叫呆妞。”
呆妞?沈芳菲听了这名字,不由得顿了一顿,将目光移向了其他的丫鬟。
“小姐,她是庄子附近的农户,因为家里贫穷,父母又多病,所以来帮忙的。”其他丫鬟解释到“因为奉茶不是紧要的活儿,所以便由着她过来了。”
庄子毕竟不比宅子,里面做事的与旁边的农家关系熟的很多,更有些沾亲带故的,农家又是租赁的沈家的田,所以农家子女来庄子里帮个忙,打个小工,算正常的事。
呆妞在沈芳菲面前涨红了脸,一副害怕被责备的样子。
沈芳怡见呆妞与沈芳菲年纪差不多,以为自己妹妹对同龄的小丫头产生了兴趣,并未管两人的对话。
沈芳菲老气横秋的问:“你家里有什么人?”
呆妞一副傻傻的样子说:“我家里有一个哥哥,还有一个妹妹。”
沈芳菲见着呆妞质朴老实的模样,心里喜欢,便叫心腹丫鬟拿出了银子做的小元宝赏给呆妞说:“既然父母病了就拿给父母治病吧。”
呆妞见着这些小元宝,脸上突然通红起来,小声说:“沈小姐是好人。”
其他的丫鬟笑着推了推呆妞说: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收起来。”
沈芳菲不知道,她这些赏赐到后来拯救了呆妞的命运。
呆妞回到家,听见哥哥与母亲在争执,母亲急急地说:“石头你听我一句,呆妞在庄子上做工都这么久了,卖身给沈家庄子不会吃亏的。”
哥哥愤怒的说:“不行,我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去为奴为婢。”
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说:“不卖了你妹妹,如何救你父亲?”
屋里安静了一会儿,哥哥说:“不行我再去做苦工。”
母亲说:“你还去做苦工?就算你有一把子蛮力,去一次便等于是卖命,你要是也病了,让我如何是好?”
哥哥咬着不放说:“不能让呆妞去卖身,不然这生死就由主人了。”
呆妞听着哥哥的话,眼睛一湿,猛地推开门,对两人说:“不,不用卖身了,沈小姐赏了我些银元宝。”
呆妞小心翼翼的将手心展开,精巧可爱的银元宝在她手里闪着光芒。
沈芳菲不知道呆妞的命运,她面对的是姐姐烹的茶,沈芳怡的动作行云流水、一气呵成,茶杯里还飘着洗净的桃花瓣。
沈芳菲姿态优雅的饮了一口,认真的对沈芳怡说:“还是姐姐的茶好喝。她化为阴魂,等待多年,以为等到的是孟婆的忘泉汤,却不料是姐姐的一杯热茶。”
朝暮之在前世也见过沈芳怡烹茶,那时沈芳怡在黑暗里,隐隐点着一根蜡烛,光线并不明亮,她却因为熟练,并不在意,她当时穿着玄色的衣裳,他从宫内密道上来说:“是否可以赐我一杯茶喝?”沈芳怡将茶烹了,又将茶到在了地上说:“北定王喝的好茶多了,何苦要来喝我泡的苦茶?”
朝暮之无视沈芳怡的淡漠,自顾自拿了案上的茶杯饮下,那茶苦得他终生难忘,他问:“你为何调这么苦的茶?”
沈芳怡眼皮都不抬说:“有的错,不能忘;有的苦,不能说。”
朝暮之见沈芳怡在桃花树下言笑晏晏,十指葱葱划过茶杯,又从旁边拿来了花瓣轻轻点在水里,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,不由得也微笑起来。
“九皇子,他不是良配。”朝暮之歪着头重复着沈芳怡的话,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