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本来觉得还觉得难为了韩师娘,毕竟韩师娘到于府的初衷不是教孩子的,是来看着韩师傅夫人。此刻见韩师娘这么说,就算此刻心事重重,也忍不住哑然失笑:“少不了你的。”
想了想才郑重的说道:“韩师娘,既如此,对宇楠来说,你也不是外人,有件事还是告诉你的好。”
老太太见于爵爷没有反对,而是点头表示支持,才艰难的开口说:“宇楠她不是杨府的庶支,她亲祖父是刚刚卸甲的杨爵爷杨安泽,祖母是杨大夫人柳绿。”
韩师娘听得此话,震惊的抬起头,眼见爵爷夫人的认真表情,知道这绝不是开玩笑了。韩师娘急急的问道:“如此,杨小姐可还能留下?”
老夫人见韩师娘关心的不是杨府的秘辛,而是这个问题,刚想舒一口气,想到眼前的麻烦事,又叹了口气,说:“你来之前,现在的杨爵爷,也就是宇楠的大伯,刚刚下了拜帖,说后日过府接宇楠回杨府。”
韩师娘想了想,转头看向于爵爷,问道:“爵爷,您的意思呢?”
于爵爷说:“你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。咱们府上权势不大,可也向来是守信重义。衿容既然答应了杨大夫人照看宇楠丫头,咱就不能食言。况且,弟妹以为我为何在这?本来内院的事我不该插手,可这也是杨兄的请托,没法了只能找衿容商量对策了。”
韩师娘真被搞糊涂了,这是什么意思?
杨爵爷接着说:“衿容从杨夫人口里听到宇楠身世的秘密,我却是从杨兄那里得知的。那日,这两位同一天进府,所求的是同一件事,就是希望在他们死后,咱们府上可以照顾杨宇楠。”
老太太冷笑道:“我不管杨安成是真疼宇楠还是只是为了给杨府找麻烦碰别扭,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柳绿,就没有出尔反尔的说法。”
韩师娘看着义愤填膺的老太太,又看了看有些无语的于爵爷,噗嗤笑了:“咳,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位意见相左呢,弄得紧张兮兮的,这事简单的很。不管杨府的人拿不拿杨小姐的身世做文章,咱都是占据上风,您二位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啦。”
老太太和于爵爷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的问:“怎么说?”
“说起来,杨府来人只有一个目的两个方法。明面上的目的自然是把杨小姐接回府,所用方法也只有两个。一是不拿杨小姐的身世做文章,二是拿杨小姐的身世做文章。这第一种,好拆,只管说杨府的庶支自知拖累杨府良多,临了了不能留个包袱给他们,她杨宇楠的祖父祖母亲自开口,将孙女托付给了于府,于府临危受命,绝不干那出尔反尔的事,万一食言,怕死者死不瞑目了;第二种也不难,杨小姐身世的真相,要是公开了,没脸的可是他杨府。所以他们只能私下跟咱们说杨小姐的身世,若是他们敢说咱就敢承认,杨小姐是在庶支长到七岁的,只认庶脉,跟着他们回去难免受排挤,若是他们想打着弥补的幌子明目张胆的把杨小姐接回府,老夫人的顾忌不妨直说。”
顿了顿,韩师娘接着说:“我倒是觉得不管是杨安泽还是杨思逸或者杨府的主母,都不会真心想把杨小姐接回府的。认真说起来,杨小姐的爹爹杨思庆可是**的产物,这杨小姐在他们府上,肯定被认为是羞耻,他们不过是想要个好名声罢了。要不然今天下拜帖怎么是后天来接人?意思明摆着呢:若想留下杨小姐,于府可要想想办法呀。说起来,要想全了他们的面子,也只是几句流言的事,说杨小姐与老夫人您投缘也好,说杨小姐与四小姐投缘也罢,总归是全了他家的面子也就行了。”
老太太和于爵爷,听韩师娘这么一分析,只觉得豁然开朗。的确是这么个理呀,他杨府十来天不管不问,安稳下来又想要回杨宇楠?
想到这,老太太朝着门外喊:“冬梅!”
冬梅过了片刻才进屋,问:“老夫人有何吩咐?”
老太太点点头说:“你安排个人,去外面打听打听,近几日京城可有关于咱们于府的传闻?打听到了,立马来禀。”
冬梅想说,咱府上除了六七年前大爷闹的那一出之外,没传什么丑闻啊。不过主子吩咐的任务,总要完成不是。于是冬梅行了礼后就准备撤下。
于爵爷苦笑一声:“慢着!衿容啊,难道我就是摆设?外面的事情还要靠你的丫鬟去打探?此事你不用管了,最迟今晚,我就给你打听出来。”
老太太点点头,说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