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就在正月十五的夜里正更时分,霍家被劫了,守卫的一队御林军二十五人全部毙命,每人统一的致命伤在咽喉,没有血肉模糊的惨状,甚至连皮都没破一点,但喉头软骨和气管完全碎裂。侦缉司里的王牌仵作宁恒验了又验,最后皱着眉道,“按伤痕来看,是被极凌厉的剑气击碎了喉骨和气管窒息而死,可世上当真有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剑气?且这二十五人伤痕统一,看来都是被那用剑之人所杀,此人的剑法,唉……”
宁恒当然不敢夸赞凶手的剑法,只能长叹一声。
那些财物也并没全劫走。事实上其他的箱子都未被打开,那些沉重的金银劫财之人连看都未开,只取走了一箱价值最高重量最轻的古玩和字画,据说其中一幅草书大家赵涣之的《秋晴芸枫帖》就价值五千两黄金,那些东西的总价值大约在六万两黄金上下。占霍家财产的十之三四。
对于胡勉,天景的看法有所不同。一个人在两个时辰内在两个国家作案,以常理寻思是绝不可能。但如果这人身怀异术,比如御风、水遁土遁之类的术法,那么,时间空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。连她那么蹩脚的御风术都能在一个时辰里飞三千里,何况精于此道的高手。
胡勉--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,他绝不会是个寻常的盗贼。他的剑法高明至极,而且道术的造诣也不会差,还有,他对财物的挑选精明独到,眼光不俗,可见此人的学识见识都是很高深的。这样的一个人……
天景想起了一句话:卿本佳人,奈何做贼。
这样的一位“佳人”,放眼整个侦缉司,也没人有本事抓他归案,甚至连此人在哪里亦无蛛丝马迹可寻。
有人用力推她,天景才省过神来,推她的是玄明,他奇道,“你想什么这样出神?父皇叫你都听不见。”
“啊?”天景愕然转头,“父皇您叫我?”
“是啊,想问问你的看法。”
“我的看法?”天景沉吟,大渊极敬佛法而道教没落,那些奇异的道法更是被视为邪术。她真实的看法当然不能说,可父皇既然问她,又不能什么看法都没有。
“嗯,女儿的看法是:以后父皇再捉到霍庭良这样的大蛀虫,抄没的家产一定要及时充入国库,杜绝这样的事件再发生。”
“哈!”玄明一下没忍住,笑出声来,连锦阳帝都忍俊不禁,嗔了她一眼,“天景,你还没睡醒吧?看你一直盯着卷宗发呆,原来就想到了这些?”
天景知道这种等于没有看法的看法很埋没她的智商,也让父皇失望了,可是没有办法,不能说实话,只能用这种无聊的谎话敷衍了。
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,锦阳帝也不忍心再为难她。也是,侦缉司里那些办了几十年案子的高手都为难作蜡的奇案,让她一个小丫头到哪儿找头绪去?
他叹口气,“也罢,这案子就让侦缉司头疼去吧。玄明,今天叫你来,是有件好事让你去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