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云阳,你不是要在这里睡觉了吧?我们什么时候出去?”
他闭着眼,倦倦地含糊应道,“我实在累得很,先歇一会儿,歇一会儿我们就出去。”
天景“哦”了一声,她当然看出他非常地累,可她就是想和他说话,出去以后他有得是时间休息,可她出去之后就不认识他了。
想了想她又问道,“贺云阳,你师傅是剑仙吧?”
贺云阳睁开眼看着她,她以为他会问“你怎么知道?”或者把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直接丢还给她。
可他没有说任何带刺的话,而是直率地点头承认,还做了附加说明,“我师傅是袤合洲之外星斓山上修行的剑仙,我和他学剑九年,除了剑法和他门中的内家心法,他还教了我御风术。还有,我的剑叫青琊!”
他这分明就是在教她学礼貌呀。天景脸上有点发烧,嗫嚅道,“关于守护神兽的事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,关于我师傅的身份和来历可不能告诉你,我师傅她不许我和别人说的。”
他点头赞同,“你师傅既不喜欢张扬,当然要听师傅的话。”
天景不再说话,只静静看着他。看着看着就出了神。
相貌一直是贺云阳心里最难解的结,他也最讨厌被人这样盯着看。对陈天景的好感度迅速降低,而对面的人毫不知觉,托着腮看得专注,他终于怒了,沉声道,“你到底在看什么?没进山之前你就这么看我,现在又这么看,到底有什么好看的!”
他提到进山前的偷看,就让天景想起了他用剑抵着她时的冷酷和狠厉,不由得怒从心头起,而且绝对比贺云阳怒多了,她冷笑道,“看你自然是因为你好看嘛!你要是个丑八怪,就是求着我看你一眼我都懒得看!”
“你!”贺云阳一下坐了起来。对陈天景的好感度瞬间为零。这丫头如此轻佻轻薄,哪里像个公主!她是在故意羞辱他吗?
“你什么你!”天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,贺云阳虽然厉害,但坐着对站着,气势上总是输了一筹,况且天景一开口就震住了他,“贺云阳,我看你就是矫情!”
“怎么,难道我说错了?如果你真的讨厌自己的相貌,为什么不用个狰狞丑恶的面具来遮住脸,或者干脆下个狠心毁了自己的脸,这样不就没人看你了!‘爱美之人,人皆有之’,你也喜欢自己的相貌对不对,但是别人多看你几眼你又不愿意,你说你是不是矫情!”她背负双手俯视着他,气势倒也十足。贺云阳大概是从未见过这样嚣张犀利的女子,竟被她压住了,无论言语或行动,都没有反击的意思。
“容貌美丑,百年后皆是皮下白骨,有什么可计较的!便是你男生女相又如何?只要你有男儿的志气男儿的作为,谁敢看不起你,谁又有资格看不起你!对于世人的眼光何必理会。遇到那种下流不正经的人,一耳光抽过去就行了;至于没恶意只是单纯觉得你好看的,就由他们看好了,又不会看掉你一根头发,何必像只刺猬似的,你说你是不是矫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