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轮到他们了,买了河灯,离开了一群人的注视,但是到河边放灯,又被另一群人旁观。尤其旁边正有几个年轻女子,看他看得都忘了放灯。天景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,又往贺云阳身边靠了靠,无声地呐喊“此妖孽有主了,你们看什么看?再看交钱!”
可是那些女子们不知趣,目光自动跳过了她,还是呆看着贺云阳。天景气得咬牙,可又不能真的冲过去赶人或者收钱。她又凑近一些,在贺云阳耳边恨恨道,“有很多人在看你呢。我说你今晚穿得这么招摇做什么?”
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,不解道,“白衣也算招摇?”
“看谁穿,你穿就是招摇!”
“那我该穿什么才不招摇呢?”他伏在她耳边笑得暧昧,“或者是什么都不穿吗?”
天景眼里飞出小刀子來,在这个无耻妖孽身上嗖嗖地割了几刀,低声地吼,“你放完了灯沒?放完了快走,找个人少的地方!”
他轻笑,又摸她的头,“天景,你吃这么多沒相干的醋,酸不酸啊?我放完灯了,咱们走吧。”他牵起她的手,依她的话往人少的地方走。
他们走上了一条比较清净的街道,人少,灯也暗。天景转头看现在专属于她的白衣妖孽,虽然看不清,还是安了心,她笑笑,问道,“你的功力都补回來了?”
“嗯,都补回來了,还有进步呢。”
“哼,就会吹牛,反正你进步了沒有我也看不出來。”天景不屑,又想起那些天一直计划着要问他的事,“贺云阳,我记得你有一次说过你的生辰就在七月,具体是哪一天呀?”
“哪一天……”他突然吞吞吐吐,像是她问了一个极难启齿的问題,“我从沒过过生辰,不记得了,随便哪天都行!”
“切,说谎骗我是吧?你爱说不说,我还懒得听呢!”天景赌着气,用力要挣开他的手。
他不让她挣脱,再抓紧一些,“好了,告诉你。只要你别害怕就行。我的生辰就在今晚,二十年前的中元节二更时分,就是我出生的时辰!”
天景无言。中元节是鬼节,尤其是初更到二更时分,传说是地府大开,群鬼尽出之时。难怪贺云阳命不好,出生在这个时辰,要是命好才怪。
他叹道,“我听宫中传言,在我出生三个月之前,钦天监的人就算出了我的出生日期,呈奏给我父皇,说秋荻夫人所怀子嗣降生之期是在中元节,恐是不祥之兆。可那会儿我父皇正对母亲宠爱非常,不但不在意,还把呈奏之人打了板子罚了俸禄。直到我出生,他才相信,我大概真的是从地府里逃出來的怪物饿鬼。”
“别胡说!”天景用力摇他的手,“你父皇压根就沒见识,才信那些无稽之言,你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。天下这么大,难道只有你一个在中元节出生的人?难道只要出生在这一天的都是鬼物吗?哼,只有穷乡僻壤里的无知村妇才信这些呢。”
“天景,我父皇总是一国之君,你能不能不要把他和无知村妇相提并论?”
“不能!”天景干脆否定,“我不知他执政是否清明,但他对你的态度和做法,就是像个无知村妇。哼,他但凡有些见识就不会这么想。你长得这么好看,怎么可能是饿鬼?要是饿鬼都能这么好看,神仙还不得全部羞愤而死啊!”
“天景,你……”
“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,我有件礼物送给你,祝你生辰快乐!”天景抬头看他,笑得眉眼弯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