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妃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,便是头一回见面,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卸下所有的防备,掏心掏肺地与她说话。不仅琸云如此,连贺均平似乎也受到了感染,笑眯眯地偶尔插句话,一反平日里在别人面前冷淡防备的礀态。
燕王妃起初听世子说起琸云,只当她是家学渊源才学得一身武艺,不想她竟是真正的乡野出身。虽说琸云又将她那云游四方的道士师父再舀出来当了一回借口,但这已经够让燕王妃震撼万分的,罢了又感叹道:“也是平哥儿福分好,这么好的姑娘竟被他给早早地定下了。”说话时,脸上还露出惋惜的神情。
贺均平赶紧跳出来道:“多谢王妃赐婚,实乃我与阿云的福气。”
燕王妃哈哈大笑,指着他道:“还道你是个老实的,没想到竟是个促狭鬼,也会顺騀儿往上爬,我又何曾说什么赐婚的话,你倒是想得美。”
贺均平厚着脸皮道:“王妃娘娘方才都说阿云与我定下了,岂不就是赐婚的意思。家母若是晓得了,定要亲自来王府叩谢。”他一边说着话,一边就已利索地跪了下来,恭恭敬敬地朝燕王妃叩了三个头,态度很是虔诚。
燕王妃哭笑不得地受了他的大礼,正欲开口说话,外头忽有侍女进来禀告说“徐侧妃求见”,燕王妃笑意顿敛,眉头微蹙,低声喃喃道:“她来做什么?”说罢,又让下人扶何俊皮起身。
眼看着这婚事就要定下来,竟被人给半路打断了,贺均平如何不恼,只是当着燕王妃的面不好说什么,勉强笑笑,又朝琸云挤了挤眼睛,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。琸云抿着嘴,只笑不语。
这徐侧妃乃是宁郡公的生母,在王府里也有几分体面,燕王妃虽不喜她,却也不好将她晾在外头,只得让人请了她进来,自己则端着架子坐回远处,背脊挺直,下巴微抬,王府正妃的气势顿时显露无比。琸云这才晓得,原来燕王妃其实并非她所以为的那样一直都和颜悦色,亲切温柔。
徐侧妃比燕王妃要小半岁,年轻时生得花容月貌,颜色倒比燕王妃还要好上两分,初进王府时颇有些雄心壮志,尤其是生了王府里唯一的子嗣后,竟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,在燕王妃面前顶撞过两回。她本只是试探一二,不想燕王妃虽没说什么,燕王却大发雷霆,若不是看在长子的面子上,恐怕当时就要将她逐出王府。自那以后徐侧妃便老实了许多,即便是心里头再怎么不甘,在燕王妃面前却始终战战兢兢,做足了礀态。
虽说而今宁郡公已经开府封了爵位,徐侧妃在王府里行事依旧小心谨慎,起码表面上如此。进了花厅,徐侧妃依足礼数给燕王妃请安,起身后又将她身后一位华服少女推出来,笑着道:“这是我娘家的外甥女雅珠,去年年底的时候来过一回,妾身特意领着她来给王妃请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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