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秦玉暖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,一旁是与秦家关系密切的陈老大夫为其诊脉,陈老大夫蹙眉把脉,看起来十分谨慎。
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,秦质仍未发话,直到陈老大夫命药童收起了药箱,才开口问道:“如何?”
“大人,三姑娘的脉相浮沉皆得,脉大而长微弦,此乃实脉,为阳火郁成,脾肺热中宫满,若不是体患虚寒就是……就是服用了五石散。”
“不能定下论断吗?”窦青娥有些着急。
“母亲,玉暖今早便让廖妈妈去回了话,说今日玉暖身体不适,感染了风寒,母亲还想要什么论断?”秦玉暖双膝跪地,可从冰冷地面上传来的寒意全然不及她心里翻腾的云涌,对于这个父亲,秦玉暖前世也与他没什么亲厚的情谊,可血肉至亲,秦质今日听了窦青娥的一番话就这样开始怀疑自己,还是让她有些心凉。
“父亲,”秦玉暖注视着坐在禅椅上的秦质,“若是因为玉暖今日身体不适,未能随同母亲去府门接您,玉暖在这给您赔罪了。”说罢,秦玉暖又恭恭敬敬地伏地磕了个头。
秦质微眯着眼眸,透过长木书桌上的笔架子看着无比真诚的秦玉暖,开口道:“若你错的就仅仅是这些,我又何必私下派人让你过来。”他秦质自问是何等自律守法,如今被朝中官员知晓自己内宅不宁不说,若是秦玉暖当真服用了的五石散,他只有将其逐出族谱才能保住自己一世清威。
秦玉暖只是愈发恭敬地低下头道,“玉暖不知自己所犯何错,让父亲回府第一日就大发雷霆。”
“三姑娘,你若是不肯老实交代,也别怪我和你父亲无情了。”窦青娥坐在侧座,捧着暖手炉,全然没了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,有的,只是傲慢、自信和一击即中的决心。
秦质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禅椅上,他十指交合,思量着主意,权衡利弊之后,缓缓发声:“你若不肯坦白,玉暖,恐怕最后颜面不保。”
秦玉暖愈发挺直了脊梁道:“玉暖行事光明磊落,绝没有做什么丧行败德的事,不需要坦白什么。”
“好!”她窦青娥等的就是这个时刻,“你既然不肯说,老爷,您看看,您给了她三分薄面她却还不领情,还请老爷准许秀姑带人去三姑娘的院子搜查,等搜出来了那不干净的东西,她自然无法辩驳。”
秦质用一种打量犯人的眼光凝视了秦玉暖好一会儿,才点点头,这便是同意了窦青娥的提议了。
秀姑领了命出去,秦玉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她睁着眼睛,惶惶问道:“父亲母亲,你们是怀疑玉暖服用了五石散那种禁药?”
“有没有服用待会便知。”窦青娥的言语里参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,不把这个碍事的庶女连同她的弟弟赶出秦家,她心头不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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