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”秦玉暖进了屋子先向秦质行了一礼,“玉暖在外头听说芙蓉院出事了,便赶了过来。”说着说着,边瞟向衣衫有些凌乱的李萋萋身上,她面如纸色,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身子软软地窝在秦质怀里,嘴唇微张,却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。
“李姨娘,这是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秦玉暖看了看李萋萋还包裹着纱布的脚踝,四下是一片狼藉,烛台,衣架都倒在了地上,似乎刚进行了一场搏杀。
不一会儿,窦青娥带着人进来了,神色淡然,微微带着不屑:“老爷,四处都搜过了,没有李妹妹说的白衣女人。”
秦质板着脸,一时间没有说话,只是怀里的李萋萋终于抬起头颤巍巍地说出了句全的:“老爷,你信萋萋啊,萋萋换衣裳的时候,当真是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从窗前飘过,她的眼神,幽寂得像饱含了无数冤屈,她的脸上,全是抓伤的痕迹,还有,还有她衣襟上绣的荷花,萋萋都记得很清楚的。”
李萋萋的话犹如绕梁的幽冥,撩动着屋子里每一个人的神经。
直到常姨娘惴惴地开了口,眼里露出一种混杂着惊恐和不可思议:“白色绣荷花的衣裳,脸被抓破了,这不都是六年前何姨娘死时的模样吗?原来这芙蓉院……。”
“哐”的一下,秦质顺手将盥洗架子上的铜盆掼到了地上,他的眼里透出森凉无比的阴鸷:“不是说过了,往后都不准再提这件事。”
“是啊,”窦青娥附和道,“这些陈年往事,早就有结论了,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这时院子外头却慌慌张张跑进一个丫鬟,手里还端着一个沉沉的铜盆,里头似乎放了几件沾了水的衣裳。
“老爷,老爷,这是奴婢们刚从院子里的荷花池里捞出来的。”
秦质一见到这白色底的莲花图样的衣裳就变了脸,李萋萋更是慌张地躲在秦质身后,指着这铜盆里的衣裳喊道:“就是这件,我刚才看到的女人,就是穿着这件衣裳,她头发长长的,再穿着这件白衣裳,老爷,真的太可怕了,老爷……。”说着说着,李萋萋的抽泣声音由小变大,恍若受了极大的惊吓。
窦青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铜盆里的湿衣裳,不可能的,她方才明明派人仔细搜查到了院子,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,或者说,就算有什么可疑的东西,她也一定会在秦质来之前,让其彻底地消失。
秦玉暖悠悠然地开了话头,“玉暖那时候年纪小,不过也听府里的人谈起过,说何姨娘死得十分蹊跷,这回李姨娘才住进芙蓉院没多久,就看到了疑似何姨娘的女子,且不管是不是真的,可是如今府中关于这件事起了不少风言风语,父亲,倒不如查清楚了,也好许李姨娘一个心安,慰何姨娘在天之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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