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少爷近个是愈发用功了,”廖妈妈见晚间天凉了,细心地拾了件薄衫子跟在后头,替秦玉暖披在肩头,“族学里的老先生一个个都夸二少爷有天分,也肯努力呢。”
秦玉暖偏偏头:“这都是宝川和你说的吧。”
廖妈妈有些哑然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窦青娥掌家这么久,族学里多半也是窦家的同僚和旧识,窦青娥人虽然没有在秦家,可是她的手,伸得可远着呢。”想到秦云妆每日都会用书信给窦青娥报告府里的情况,秦玉暖心便知晓,替宝川铺平这条康庄大道,还长着呢。
秦玉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宝川,替秦宝川捏了捏被角,案几上铺满的各种书卷,油灯里也没剩多少豆油了。
出了秦宝川的屋子,秦玉暖独自站在院子里吹风,想着方才廖妈妈说的另一个消息。
“三姑娘,五月你就满十五了,如今大姑娘是准备参选六月的皇子选妃,二姑娘的婚事因为上官公子的意外取消,短期内也不能说亲,如今,看老爷的意思,是将你的婚事提上议程了,听说袁尚书家的庶子十分满意姑娘,三姑娘,可要早做准备。”
袁尚书家的庶子?秦玉暖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,更别提见面和了解了,世家间的婚姻往往就是这样,只要不是歪瓜裂枣,于家族有利就喜结连理。
前世秦玉暖没有任何感情经历,嫁人也是迷迷糊糊被推上了花轿,而今生,保护宝川是她的第一任务也是唯一想做的事情,自己的婚事,来得有些突然。
莫名地,秦玉暖又想到了在冷长熙书房里时,冷长熙对自己说的那番话,即使没有那张冷酷深邃的面庞在眼前,只要想起,秦玉暖的心似乎还会加速跳起来。
不知道在外头呆了多久,直到廖妈妈过来劝,秦玉暖才回屋子歇下。
第二天清早,秦玉暖才起身用花茶漱了口,就听到远远地传来一阵吵闹。
“像是从采芝院里传来的。”铜儿出门看了一眼,回来道,“好像是大姑娘在闹呢。”
昨日被那般驳了面子,出了洋相,要是不闹的话倒也不合她的脾气了。
而当秦玉暖准备去顺昌院问安的时候,路过采芝院时,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,院子里的秦云妆吵闹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。
“父亲呢,我要见父亲,他怎么能这样做,母亲被他送到了寺庙里,大哥被他软禁,如今他当真是要绝情断义,为什么不准我去参选?为什么?谢管家,你把父亲喊来,我要和父亲对峙。”
秦玉暖顿住步子,又听到谢管家略带冰冷的声音:“大姑娘,老爷现在没时间见你,这就是老爷的意思。”
秦云妆还准备大声嚷嚷,见到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最近,直到靠在门边的秦玉暖,声音一哽,没有继续喊出声,只是眼神里依旧流露着不甘和怨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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