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云鹤站起来:“本院冒昧,向玉掌门讨教。”
长老方中元已经陨落,玉无学身为飞剑宫掌门,上次论道却一座未得,除非这千年来他悟性大增,否则飞剑宫要保住第一很难。从云鹤越过段徵占据第二开始,众人就知道后面有戏,因此明知玉无学不算高明,也没人去挑战他,此刻云鹤终于开始动手,四周立刻变得鸦雀无声。
“云院主还是这急脾气,”眼底隐隐有笑意,占人杰侧脸问顾平林,“顾掌门怎么看?”
顾平林道:“玉掌门自然不及云院主。”
玄冥派第一的名声就要坐实,占人杰欣然将视线移向云鹤两人。
顾平林则意味深长地笑了声。
步水寒留意到,低声问:“你以为……”
顾平林抬手制止他:“先看。”
“孤阴不生,独阳不长,”云鹤走向玉无学,“纯阳之道,难入大道。”
乍闻此语,众人又议论起来。
这句话正是云鹤当初问方中元的,后来惜败,如今他再说这话,其中意味令人深思。
千年过去,云鹤亦有所悟,故而胸有成竹,他满身剑意,步步逼进玉无学。表面看,这是剑意与剑意的较量,实则是剑道与剑道的较量,论道会上,谁更高明,一目了然。
面对挑衅,玉无学不仅没慌,反而挑眉一笑:“云老弟想必也清楚,我这个位置迟早是要让出来的,罢了。”
他一笑,占人杰便警惕起来,惊疑地打量飞剑宫其余人。
云鹤虽意外,却没这么多心思,只道玉无学斗不过,要主动让位与自己,他脸色便软和了些,拱手道:“玉兄爽快,那我就不客气……”
“其实我只是先为小辈占个座,”玉无学打断他,悠然站起身,“他这就来了。”
说话间,一名青年突然自崖外跃上,身穿飞剑宫道袍,眉眼凌厉,他一阵风似地走到玉无学跟前,朗声道:“弟子来迟,见过师父。”
玉无学哼了声:“再不来,就没你的座了。”
“那又何妨!”青年毫不在意,“再拿回来便是。”
玉无学哈哈大笑,口里斥责:“当着前辈们,说甚大话!”
青年显然并没将这句谴责放在心上,往第一座坐下:“哪位前辈要赐教?”
看到这里,占人杰脸色很不好,他转向顾平林:“顾掌门看,此子如何?”
顾平林不答:“占掌门认为,云院主会输?”
占人杰沉吟:“飞剑宫明显是有备而来,但……要胜过云院主,不太可能吧。”
顾平林道:“世事万变,没什么不可能。”
玄冥派与飞剑宫明争暗斗多年,对彼此的消息都在意得很,少不了暗中打探,这名青年就是飞剑宫近年新晋的内丹大修,名叫阳昭,是玉无学座下弟子,平时他很少露面,偶尔外出历练也是跟宫中长老一起,表现平平,如今看来,玉无学竟是故意将他藏了这么多年,就为了这场论道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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