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氏刚从松鹤院回来,连早膳都来不及吃,满脸焦急。她有心叫女儿过来商议,可又觉得,婚事还是应由长辈做主,冒然与女儿提起她会不自在。
可这是秦楚然的终身大事,应该与她商议才是。可谓是左右为难,纠结不已。
秦楚然一进门,看到得就是于氏眉头紧锁,愁眉不展的样子。
秦楚然心头顿时一软,“母亲向来杀伐果决,连外祖父都说您最肖似他,如今怎么愁眉不展?”
于氏出身镇国将军府,性子爽利不拘小节,不会内宅那些勾心斗角,虚情假意,这也是秦老夫人不喜她的原因之一。
秦楚然漫不经心道:“母亲可是因为祖母提起了女儿的婚事,所以才烦心不已?”
于氏瞪圆了眼睛,满脸诧异地向她看去,她是怎么知道的?
秦楚然笑着说道:“还真是这事啊?我猜的。”
于氏满脸的无奈,女儿还是个孩子呢,玩心不减,这个样子,怎么成亲呢?
大概在母亲的心里,自己的孩子不管多大都是个孩子。
“是你父亲同僚陈御史家的嫡长子。”
于氏看着秦楚然,一脸纠结地说道:“我见过几次陈夫人,为人端庄严肃,陈家也是书香门第。他家的嫡长子幼时我还见过几次,倒是老实持重的很,就是不知道现如今长成什么样了。”顿了顿,她继续说道:“你祖母既已跟我提了这个人选,是有心要定下来的。”
秦楚然好奇地问道:“母亲可是不愿意?”
于氏轻叹,爱怜地摸了摸秦楚然的头,“这读书人家的规矩多,母亲担心你嫁过去会不自在。”
于氏的陪嫁房嬷嬷见气氛沉默,笑着打趣道:“太太这是爱女心切,老太太说的公子再如何惊艳绝伦,太太也不会放心的。”顿了顿,她道:“事关我们小姐的终身大事,太太确实是该谨慎些的。”
房嬷嬷想了想道:“太太,不如您写封信回将军府,让大老爷帮忙打探一下这陈家大公子。大老爷手里能人众多,定能打探到这陈家大公子的真实秉性。”
于氏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:“让大哥派人去打探最稳妥不过。”
房嬷嬷笑着说道:“太太关心则乱,这才没想起来。”顿了顿,她又道:“太太先用饭,用了早膳再写信,奴婢让人送回去。”
于氏连连点头,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。
倒是秦楚然这个当事人,一副不在意的模样。
秦楚然知道,这场婚事结不成。
因为这场雪灾很严重,死了不少百姓,后来还传出了皇上德行有亏,才招至大灾。皇上震怒不已,整个上京都陷入紧张的氛围之中。
她那个谨小慎微,老谋深算的祖父,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议亲找皇上的不自在。婚事,不过是秦老夫人的一头热罢了。
“我也很久没有给外祖母和舅舅、舅母请安了,一会我也手书一封,嬷嬷帮我一起送回去吧。”秦楚然跟着说道。
房嬷嬷自然欣喜不已,连忙应下了。
秦楚然并不在意陈家的婚事,她在意的是采买粮食的事。
于氏眼神骄傲地望着秦楚然,嗔道:“不是都被你料到了吗?你祖母果然提了采买粮食的事,此事已经交给我了。”
秦楚然眼睛一亮,“母亲,那您让我帮您吧?”
秦楚然更在意的是这件事,她需要一个可以频繁出门的借口。
她与项载沉之间的来往很谨慎,并没有书信往来。但是有一块她自小带在身上的玉佩,她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项载沉。
她必须要将这块玉佩拿回来,才能彻底的与项载沉断绝关系。
于氏有些迟疑,秦楚然便抱着她开始撒娇耍赖。
“母亲,您就让我去吧。您女儿这么聪明,这么伶俐,您还担心我办不成吗?”秦楚然很是厚颜无耻地说道。
于氏被逗笑了,她轻点秦楚然的额头:“哪有这样夸赞自己的?知不知羞了?”
房嬷嬷跟着说道:“小姐像太太,本就聪慧机敏。”
于氏骄傲地挺起了胸膛。
于氏本就是疼爱孩子的,受不住秦楚然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