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楚然心情极好的回了府，她去了松鹤院给秦老夫人请安，柳姨娘也在。

秦楚然挑了挑眉头，她女儿如今还在祠堂里闭门思过，她倒是有闲情逸致。

秦老夫人并没有让秦楚然回去，虽然平时她并不喜欢秦楚然。

柳姨娘笑着望着秦楚然，“五小姐真是辛苦了，为了老爷子的事日日出门，看看这才几天，小脸就都瘦了一圈儿了。”

柳姨娘说着便看向了秦老夫人：“倒是显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无能了。”

秦老夫人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，“不过就是商贾之事，那些商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，做买卖的，谁买东西还能不卖不成？有什么辛苦的。”

柳姨娘听着脸上的笑容就又灿烂了几分。

秦楚然垂首站在下面，并不答话，一副沉默的样子。

柳姨娘便又道：“五小姐，你奔波了这么多天，这粮食可已经买好了？”

秦楚然很痛快地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粮食也已经运到了。”

柳姨娘的眼睛顿时一亮，“五小姐，你也辛苦了，如今都已经安排好了，接下来的赈灾的事还是让姨娘帮你分担吧。这毕竟是秦家的事，也总不好让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张罗。倒像是我们这做长辈的，不怜爱小辈。”

可她只是个妾，一个姨娘，又算的上什么长辈。

秦楚然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，她真心实意地说道：“谁不知道姨娘温柔恭顺，谁说姨娘不怜爱小辈，我第一个不答应。不过姨娘怜惜我，我也怜惜姨娘。”顿了顿，她满目关切地望着柳姨娘说道：“可我听父亲说，姨娘前几日身子不舒服，父亲十分担忧，连衙门的差事都顾不上了。若是让姨娘因为这些小事累着身体，岂不是本末倒置？还会让父亲忧心。”

柳姨娘用身体不适当借口留着秦长峰在她的芳华园半个月，满府皆知。现在秦楚然以此来回绝她，连柳姨娘都是一噎。

你不是身体不好吗？那不能累着你。

柳姨娘打定主意在秦老夫人面前开口，就是想拉着秦老夫人给她做主。可是秦楚然还说了，秦长峰为了她的身体，都耽误了公事，就算秦老夫人再疼爱柳姨娘，那也生出了微词。

于氏在的时候，柳姨娘是秦老夫人的侄女。于氏不在，柳姨娘是秦老夫人儿子的妾。

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，没有哪个当母亲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围着一个女人转。

于是秦老夫人脸色也不太好了，她淡淡地说道：“既然身子不舒服，那就别操心了。不过就是赈灾，老爷自有安排。”

秦老夫人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小事，没错，赈灾这事在她来看就是小事。一群吃不饱饭的灾民，等着她大发慈悲的赏一口饭吃，有什么值得费心的？她更想不到柳姨娘的打算。

柳姨娘万万没想到，秦老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拖后腿，她满脸无奈。

不过秦楚然不会给她机会，她一脸恭敬地望着秦老夫人说道：“祖母说得是，这等小事，哪有姨娘的身子要紧。更何况，姨娘知书达理，文雅贤良，也不适合做此等俗事。祖母也是心疼姨娘呢。”

秦老夫人神色稍缓，冲着秦楚然微微颔首：“你倒是看得清楚，是个知好歹的。”

柳姨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，合着她成了不知好歹的？

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油水啊！她虽然没插手买粮，可她一直派人盯着呢。这次于氏为了赈灾买了不少粮食，虽是陈粮，却都是好的。这些粮食若是换成陈粮，其中能赚取两倍的差价！

不过就是一些灾民，饿不死也就是了，何至于吃的那么好？而且这次灾情还不在上京，到时候把粮食运走了，又有谁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？

这在柳姨娘看来，跟天上掉银子差不多。

更不要说这赈灾得到的名声，那可是大大的好处。

柳姨娘满腹心塞，却不敢多说什么。

秦楚然弯了弯唇角，然后冲着秦老夫人行了一礼，“多谢祖母夸赞，若是没什么事，祖母，孙女儿便先告退了。”

秦老夫人随意地挥了挥手，并不在意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