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书明微笑着点点头,放下手中的钢笔,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,喝了一口水,把后背紧紧地靠在老板椅的后背上,使劲地摇了摇说:
“该来的一定会来,该去的一定会去,这一天早晚会来的,怨天尤人没有用。”
周书明有些感慨,虽然周书明的心里很是有些不甘苦闷,但也知道最后没有调到外省已经成为既定事实,再怎么着也没有用,那些负面的情绪也不想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。
“新老交替是自然规律,我们要理解中央的良苦用心,坦率地说,中央对我主持贝湖省的工作,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。我也算兢兢业业,为贝湖人民干了点事情。问心无愧,至于今后的安排,就只好听天由命了。现在也没有多的想法,平稳过渡,颐养天年吧!”
兰超华听周书明这样说,完全是一副超然事外的样子,就知道他不是真心的,在官场混,都做了七八年的正省级干部了,谁不想在临近退休的时候,再更上一层楼,荣升国家领导人的岗位啊!那样才算达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,该是如何风光啊,常规的措施,在全国某一方面,确实做出了别人做不出来的政绩,引起了全国的轰动。老百姓那里人气很旺。中央领导也对你刮目相看。这样你才有机会,脱颖而出。而像贝湖省这样的条件,改革开放后的二十多年里,在贝湖省主政的党政一把手,竟然没有一个荣升国家领导人的先例。偶尔一两个,也是先调到外省任职后,做了几年,才升到国家领导人的位子。这几乎成了一个宿命。凡是到贝湖任职的一把手,都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的命运,就是干到退休,好歹到全国人大或者政协,谋个闲职养老去,他现在已经算是破例了。
按兰超华的习惯,拿不准的事情,他就装糊涂,也不问,等领导发话。顺着领导的思路往下想,才避免犯低级错误。
不过这事不一样。兰超华在心里想了一下,第一副书记陆政东,是省长,这个是要动,但是是往一把手的位置上动,后来者也已经是余江游无疑;祁玉民原来抓组织党群,不管怎么安排都是对祁玉民一个不大不小的不大不小的打击。
事实也是如此,祁玉民把报纸拿在手里,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,大口大口地吸了几次烟,把剩下的烟狠狠地摁进烟灰缸里,扭曲成一堆,然后重重地坐在老板椅里,闭上眼睛,沉思了起来。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,真叫人心里憋屈。
这样的事情自己却急不得,你沉不住气,就被人轻看了,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这些常识他还是懂的。
兰超华思忖了一会儿,看着闭目养神的周书明说道:“书明书记,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,你看这样安排,是不是合适些。志路书记是纪委这条线上的,他的工作动不了。能够动的,其实就是罗善政和唐中凯两人。他们一个省城,一个安新,又都是候补委员,他们俩人中,论资格,两人都具备,唐中凯还稍微占优势,但我觉得,还是安排罗善政合适些。一来罗善政,是从外省调来的,在本地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,形不成自己的派别,对书记您,也会更加感激。而唐中凯就不一样了,当然,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啊,最后的裁判权,还在书记您手里,你怎么说,我就怎么执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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