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颜昌有些惊讶,策马来到梅花鹿旁看了看,对王伦说道:“你的箭法很好啊,为什么骗我说不会打猎呢?”
完颜昌语气中颇有些不快。
王伦却说道:“丞相就像这头梅花鹿,如果对精巧的猎人追捕,是逃不掉的,要想活命,只有趁猎人没有发现和找到你之前便躲起来。
这是我来找丞相的目的,丞相是否愿意听,关系到丞相的生死,其他的卑职不好多说,就此告辞。”
说着王伦调转马头便飞驰而去。
完颜昌整个人呆在了当场。
他为人还是非常精明和睿智的,而且对局势的判断也非常清楚,只可惜这些日子被皇帝给迷惑了。
可是刚才王伦几句话一点拨,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,望着地上脑袋上插着一支箭的鹿,回想着王伦的话,便想到王伦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,来提醒自己。
于是当天完颜昌便跟自己的两个儿子完颜斡带、完颜乌达补说道:“明日一早,你们两个找借口离开前往大定府,在那里等我。并注意探查消息。如果有危险就往大宋方向走,直接进入大宋去找岳飞。”
两个儿子不如大吃一惊。
完颜斡带急忙问道:“父亲,是出了什么事了吗?”
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但愿为父预料错了,小心点总是好的,你们躲到边境去,随时派出探马探测情况。
三日内若是我没有赶来与你们相会,你们就立刻进入大宋,按照刚才我交代的做。”
完颜乌达补说道:“我们不走,跟在父亲身边我们三人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完颜昌怒了,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:“混账,我让你们走就是要留下骨肉,就算我死了,香火还有你们传承下去,为父就死得不冤枉。
假如我们三个被人一锅端,那为父如何到地下去见列祖列宗?赶紧滚,按为父说的做。”
两个人不敢违拗,只能答应,带着亲信随从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兴中府,往南边而去。
完颜鹘懒仍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,依旧带着一队人马和完颜昌在山中狩猎。
完颜昌本来想提醒完颜鹘懒一下,可是又怕打草惊蛇,反倒害了自己也逃不掉。
在送走两个儿子之后,他便派出探马前往上京探测消息。
同时他也不敢让家人离开,那样一来拖儿带女的,只怕自己也无法逃走,必要时只能壮士断腕牺牲家人了,还好两个儿子逃走了。
次日。
他正跟完颜鹘懒一起围猎,忽然,他派出的探马飞奔而来,向他禀报:“启禀丞相,老太太病危。”
这句话是探马与他约定好了的,假如朝廷要对完颜昌动手,就说家人病危,他就有理由立刻启程,当然不是会上京,而是逃到大宋去。
听到这话,他顿时脸色苍白,身子在马上晃了一下,完颜鹘懒见状,不疑有他,急忙说道:“丞相赶紧回上京去吧,见老人最后一面。”
完颜昌此时神色十分不好,见完颜鹘懒没有怀疑,哽咽道:“王爷……”
“别磨叽了,速速去了,别让老娘闭不上眼。”
“还望王爷珍重,娘啊,你可要等着,儿这就回来。”说着,再不迟疑,带着随从策马狂奔而去。
完颜鹘懒有些狐疑地望着完颜昌急匆匆逃去的背影,笑了笑,对随从说道:“丞相这是不是老母亲病危都急糊涂了,居然跟我说珍重,我有什么好珍重的,反而是他要节哀顺变。”
看着刚才那报信的仆从如丧考妣的模样,估计是老人已经去了,担心完颜昌路上太着急出事,这才不敢说。
完颜鹘懒轻叹一声,对身边的随从说道:“好了,不要坏了心情,我们继续。”
傍晚时分,他猎到了不少的猎物,还打到了一头猛虎,心里别提多高兴,喜滋滋的带着亲军准备返回兴政府。
忽然他勒住了马,疑惑的对身边的侍从说道:“你们感觉到了吗?”
侍从有些奇怪,问道:“王爷说的是什么?”
“地皮在震动,好像有大队人马要来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