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若水还是忧心忡忡的道:
“官家,臣以为既然纸币是用来替代金银铜钱来使用的,那么应该是手里有多少金银铜,就发多少纸币,不应该多发,尤其是发四倍,太多了。
咱们绝不能够用这么多纸币去换回百姓手里的金银铜钱,那是掠夺。”
赵桓目光冷了下来,说道:
“你不懂财政就不要乱说,管好你手里的这些官吏就好了,至于朕发行纸币是不是掠夺百姓,等你看到了结果再来评判好吗?”
“到那时候就晚了!”
李若水非常冲动,焦急的大声急呼。
赵桓深吸一口气,道:
“现在讨论的是开恩科招募理财能臣的会,如果你不想再参加讨论,你可以退场。”
赵桓的话犹如一颗炸雷在场中炸响,所有的人都惊呆了,皇帝直接撵人,李若水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。
他也听出来了,皇帝是真生气了,否则不会这么说。
可是李若水是个嫉恶如仇的正直大臣,他认为不对的,会不顾一切的劝诫。
可是皇帝显然不打算听别人的劝,一条路走到黑。
这让李若水很无奈,皇帝都把话说到这地步,他如果还不知趣闭嘴,那后果会很严重。
李纲知道李若水的脾气,赶紧劝道:
“李侍郎,四倍不算多,当初川蜀发行交子,也是差不多按照准备金的四倍发放的,几十年都没问题。
再说了,陛下说的没错,先看看推行情况再调控,来得及,纸币嘛,收回多发的很方便。”
李若水也觉得有道理,当下躬身一礼,这赵桓说道:“臣言语无状,还请陛下恕罪!”
赵桓面色稍稍缓和,说道:
“针对这次开恩科招募理财能人的事情,你还有要说的吗?”
“没有了,臣说完了。”
“坐下吧。”
李若水阴沉着脸坐了回去。
赵桓望向礼部尚书李弥逊。
科举考试就是礼部的职责,李弥逊作为礼部尚书,他的意见很重要。
李弥逊跟李纲交情甚笃,政治主张相同,李纲刚才提到的其实也是他担心的。
不过,他没有重复冗官这个问题,刚才已经说过了。
李弥逊说道:“臣赞同开恩科招录理财能臣,只不过,如何选拔出理财能臣,需要斟酌。
赵明诚大人劄子里提到,这次开恩科除了策论之外,还要考相应的理财内容,涉及算术和会计记账等。这个如何考呢?”
一众人都望向赵明诚。
赵明诚张口结舌答不上来,因为他的劄子是按照皇帝的意见写的,这些都是皇帝的思路,他哪里答得上来。
赵桓微笑道:
“算术嘛,就是最基本的加减乘除,一个理财能臣,如果连这个都算不清楚,怎么理财?
至于记账,就更应该是理财能臣的基本功了,连账本都看不懂,还说什么高明的理财人士,那只会是闭门造车,纸上谈兵。
其他还需要考什么,诸位可以集思广益,并及早公布天下。”
李弥逊有些为难:“官家,天下学子读四书五经的同时看看医书、兵法等,是常有的,但是算术或者记账,只怕学这个的少之又少啊。
若是这样,只怕会让很多的学子都无法报考。”
赵桓说道:
“本来,今年应该是三年一试的大比之年,可是金人大举入侵,一切都乱了,所以今年没有举行科举考试。
朕已经下旨推迟一年举行,所以,明年正式大比,天下学子都可以参加的。
这一次的恩科不适合那些不懂理财的学子,不参加也罢。
但是,明年的科举也要改革,不过具体怎么改,考什么,回头咱们再商量。今天就商量开恩科的事情。”
李弥逊点头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臣别的就没有意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