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文武面露敬佩之色,稽首道:“真人太过谦虚了。”
赵青山温和的笑了笑,说道: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,贫道今日有言,施主诚心来见,则德祸相抵。”
一番话说得付文武云里雾里,根本不知道赵青山是在说些什么,付文武不由得问道:“这……真人的意思是?”
“施主今日若不上山,则大祸将近。”赵青山轻轻挥动手中的拂尘,面带微笑令人难以产生怀疑的念头,他说道:“一饮一啄皆由天定,施主居于高位而谋天下之福,则苍生大幸,功德无量,若居于高位而谋己身之福,则苍生大难,罪孽深重。”
一双乌黑而深邃的眼眸扫过付文武,赵青山接着说道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,施主身在红尘博于名利之场,万事以利当先,必将使你目盲、耳聋、口爽,谈何为民谋福?此乃大罪过也!”
一见面就被赵青山逮住狠狠的贬低了一把,自认行为处事都问心无愧的付文武,顿时就有些下不了台了,他道:“真人居于深山,何故如此断言?”
“身在红尘而不在,心在深山而不存。”赵青山坦然一笑,稽首道:“居善地,心善渊,与善仁,言善信,政善治,事善能,动善时,夫唯不争,方能无忧,否则定有祸事临门!”
夫唯不争、方能无忧?付文武顿时浑身一震,正待追问时,却见赵青山已经取出了木鱼,站在那里按照一种独特的频率敲击起来。
在阵阵木鱼声中,付文武脑海当中闪过了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,仿佛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,在引领他走向一个预定的方向。
木鱼声不断,付文武杂念不断,慢慢地竟是闭起了双眼,定定的站在天恩殿内,陷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朦胧状态。
慢慢的,付文武脸上流露出了宁静祥和的微笑,纷沓而至的杂念并没有将他击垮,而是在神奇的木鱼声中,渐渐为他打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。
付文武只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,正在母亲温暖的怀抱当中奔向一个崭新的未来,天更蓝了,水更清了,脑海中的想法更加纯粹了。
一切的一切,都在木鱼声的引导下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推动着,付文武觉得,自己似乎找回了当年的那颗赤子之心,困扰多年的老毛病都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之中,身体变得清爽而有精神。
年过八旬的付文武,觉得自己的年龄正在不断的缩小,从八十到七十,从七十到五十……一生的记忆,都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全部回放。
昔年的梦想,昔年的追求,昔年的热血,都在一刹那回归了……
有了对比,有了参照,付文武这才发觉,自己的人生轨迹,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梦想,在利益的驱使下不断前进……
猛然间,付文武睁开了双眼,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。
赵青山停止了木鱼的敲打,含笑望着付文武,“敢问施主,还觉得问心无愧吗?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