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姐姐就这么走了么?”
卢宛音的举动似是击碎这寂静的一颗石子,让卢宛宁终是醒过了神,于是提声说道。
她的反应与卢宛音正相反,不退反进,一脸坦然。
似笑非笑地说出了那一句后,她便淡淡地看了看水阁中的陈滢,随后,嘴角便翘起了一个讥嘲的弧度:“陈三姑娘听人壁角,竟也能听得如此光明正大,真真叫人佩服。”
“背后道人短长,似乎也并不能称之为良好的教养。”陈滢的语气很平静,纯然是就事论事的态度。
卢宛宁若无其事地抬袖理鬓,答得亦极淡然:“背后议论别人确实有错,却也不过是小节罢了,总好过那些在野外和贼人过了一宿的人。那可是名节大事,于女子而言,比生死还重。”
最后五字,语气格外地沉,仿若要用这短短一语,将人压制于地。
“卢六姑娘这话说得很不准确。”陈滢的语声干净至极,完全没受那五字真言的影响:
“那天晚上我们守住了山谷,与贼人战斗并且击败了他们。您用一个‘和’字代替了这一切,卢六姑娘,您这是在偷换概念。若这是有意为之,那么您就是在造谣污蔑、无中生有;如果这是您无意为之,那么我希望您能找个学问好些的夫子,好生学一学用如何用正确的语言去描述事件。”
卢宛宁的神情滞了滞,旋即面孔一下子涨得通红。
这位陈三姑娘,说话怎么这般不着四六?
都被人指摘到脸上去了,她不说难堪羞愧,竟然还有闲心去管别人会不会说话?
明明是对方理亏,明明是她卢宛宁占据了最高点,可是,对方的回应却是如此之怪异,让她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、又被那棉花反弹了一脸的感觉。
这可是名节大事啊,是一个女子拼死也要守着的事物,怎么这位陈三姑娘看上去像是一点也不在乎?
这人的脸皮,何其之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