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滢回首望去。
郎廷玉正立在他们身后,手是提溜着个包袱,鼓鼓囊囊的。
方才离开雅间儿时,她亲见郎廷玉进去收茶具,这包袱里头,想必便是。
“郎将军也辛苦,连把伞都没有。”陈滢说道。
原不过随口一语,裴恕的眼睛却登时大了半圈儿,恶狠狠回头“这厮讨打!你放心,等我回去抽他。”
陈滢噎了噎。
这抽人还要旁人放心,是何道理?
再者说,小侯爷要抽人,扯上她作什么?
陈滢完全不能理解这话里的逻辑。
郎廷玉却是刹时间苦了脸。
他们家爷悄悄儿说话不行么,非这么大声儿,他都听见了好不好?
一时间,臀越发地冷、背越发地寒。
他忍不住哆嗦了几下,悲凉想那鞭子如果不沾水,抽在身上的话,大概还不算特别疼的。
“快上车吧,雪越来越大了,路上慢些。”裴恕转向陈滢。
醇厚清音,撩人耳畔,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凶恶,高挺的身量儿微俯,殷殷眸光,尽皆拢在她身上。
陈滢原还欲劝,如今,却只能回以一笑。
罢了,这大约是人家主从间的情趣,她一个外人,还是不要打扰得好。
上车后,裴恕倒是将伞收了,只在帘外叮咛“我要去衙门应卯,不得陪你了。”
语毕,忽探手入怀,飞快将一物塞进车中,迅速掩门“时辰不早,我先走一步。”
话声未了,靴声橐驼,须臾远去,雪地上,空留两行足印。
寻真并知实对视一眼,尽皆瞠目。
小侯爷这是怎么个意思?这又放了个什么东西在车里?
还有,她们家姑娘好快的手,那东西是圆是扁她们还没瞧清呢,就消失在了姑娘的袖笼中。
寻真好奇得要命,张口便问“姑娘,那是什……唔唔……”
知实牢牢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姑娘别理她,她眼花。”她道巧笑嫣然,又下死力冲寻真打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