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陈滢仍在侃侃而谈。
“陛下还请回忆县主的口供。”她说道,语声越发笃定:“那两名密谈之人中,给县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、让她清楚地听见了声音、且整整恐惧了四年的人,是那个‘凶人’。至于提前离开的另一人,她只是模糊听见了对方几句话而已。”
她缓步行至锦画旁,并不停留,又往回慢行:“以此为前提,如果这‘凶人’有一个明面儿上的身份、且与县主熟识,则会产生两种可能:其一,县主当初一听此声,便立时知晓此人身份。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,县主听他说了半天话,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。由此可以初步推断,他与县主,并非熟人的关系。”
她顿了顿,又继续道:“其二,我们还可以再退一步,假设县主彼时太过慌乱,一时没认出这声音的主人;又或者,他此前与县主并无交集,但此后却有机会。那么,这四年间,只消县主与此人碰面,两相对话,以县主对此人印象之深,肯定能够认出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声音。”
言至此,她抬手掠鬓,神情淡定:“可事实却是,县主这四年再没听过这人的声音。臣女据此初步断定,此人,并不在县主的生活圈中,相应地,县主的存在,对他基本也不构成威胁。”
元嘉帝点头不语。
陈滢的分析,几乎将所有可能性都算了进去。
此时,便闻陈滢又道:“结合以上几点,我们可以给这凶人一个最基础的画像。第一,他与县主并无交集、或交集有限;第二,他能够自由出入贵族宴客场所,可见并非普通庶民。结合此两点,这凶人可能的身份便有以下几种:小厮、长随、车夫等下仆,或近身侍卫、管事、僚属等诸如此类,因潜伏于豪门贵族府邸,是以能够接触到贵族宴饮。”
元嘉帝“唔”了一声,拿起茶壶,慢悠悠地给自己斟茶:“那凶人的所谓‘画像’,已然得出,然则提前离开的另一个人,你认为又是如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