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笑着弯腰,对他深深一礼:“谢谢九公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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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营里再一次人马集结,不过这次终于轮到他们。
楚昭骑在马上看着前后左右,最外边是谢燕来带来的兵甲,再一层是小曼带着热心“猎户”们,老白和幸存的龙威军则是楚昭最后的防卫。
“我才是。”阿乐听到小姐的自言自语,忙举着手里的弓抗议。
楚昭看着她笑了:“阿乐不是最后的防卫,阿乐和我是一体的。”
阿乐也笑了,点点头,没错她和小姐同生共死,她向前看,看到最前方的小将——
初冬的日光下,那年轻人瘦高似松柏,铠甲外裹着大红的斗篷,和清冷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,如雪山高冷,又火焰炙热——
“小姐。”阿乐靠近楚昭,低声说,“你好厉害,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他帮我们。”
又想起当初,怅然感慨。
“当上皇后,是跟楚小姐待遇不一样。”
当初她和小姐费心机借助他们这些驿兵去边郡,他戒备着,揭穿,最后小姐在他面前落泪了,他都冷漠不理会。
楚昭说:“不是的,在阿九眼里,皇后和楚小姐都一样。”也看向前方谢燕来,一笑,“而且不是我说动他的。”
她的视线才看过去,那小将立刻就察觉了,皱眉看过来。
楚昭展颜一笑。
小将倨傲地抬着下巴。
“他,本就是来帮我的。”楚昭对阿乐继续说。
啊,本就是来帮忙的?阿乐惊讶,不会吧,阿九怎么会来帮忙?而且谢三公子先写了信,他就来了,他不是也说了,是谢三公子让他抓她回去的。
“别听他说什么。”楚昭笑道,“看他做什么就好。”
阿乐哦了声,小姐说是就是,不管到底为什么,小姐如愿就好。
啪的一声鞭子脆响。
“出发。”谢燕来收回高傲的下巴,鞭子在空中一甩,伴着一声呼喝,自己一马当先疾驰。
在他身后众人齐齐呼喝而动。
楚昭也在其中,和阿乐一起乱声呼喝。
“出发——”
回家了。
去见父亲了。
去做那一世没有做的事。
大路上尘土飞扬,铠甲兵士疾驰,遇到车马人的时候也丝毫不放慢速度。
“朝廷急行军。”为首的兵将高喝,“速速避开,挡路者死。”
兵马疾驰。
不分大路小路,也不分边郡还是内地。
边郡战事,整个大夏都紧张,中山郡外也有越来越多的兵马,不过,到底是在中山郡,敏感的民众还是有些猜测。
“这么多兵马来中山郡做什么?”
“该不会是要打中山王——”
“好像说皇帝不满中山王没有去朝贺。”
“王爷怎么去朝贺啊,因为先帝的死,哭的眼睛都快瞎了。”
“中山王府寻找大夫的人每日都不绝——”
“这就有点过了,不管怎么说,中山王是陛下唯一的长辈了。”
这议论让民众们变得有些紧张,看向兵马们的眼神也不太对,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的读书人去问官兵,来这里做什么。
不过官府兵马并没有将这些大胆的读书人抓起来,只说军政之秘不得窥探。
虽然说不得窥探,但很快有另外一些读书人自己窥破。
“这是战略布局。”路边的茶棚里有一读书人说,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画得弯弯曲曲,“中山郡是京城最重的防线,在这里布防是最合适,退能守京城,进能援云中郡。”
四周的人聚集过来听得似懂非懂半信半疑。
中山郡真是兵防重地?怎么以前——
“以前怎么了?”读书人用沾满水的手指抚了抚胡须,眼神幽远,“你们以为当年景泰皇帝为什么分封中山王到中山郡?景泰皇帝子嗣艰难,最后只剩下先帝和中山王,那时候西凉凶猛,肆虐边郡,几乎入侵道中原腹地,景泰皇位为了安稳大夏,所以才选中中山郡这个要害之地,让中山王驻扎,危急时刻铸成一道坚固的防守——”
原来如此啊,四周的人恍然大悟,果然景泰皇帝高瞻远瞩。
听到这里时,萧珣将斗笠往下压了压,饶是如此也没有挡住嘴角的笑。
“人死了真好,皇祖父如今也能被称为高瞻远瞩了。”他低声说,“倒不如说皇祖母高瞻远瞩。”
说完这句话萧珣笑意更浓,丝毫不觉得这是对长辈的调侃。
皇祖母能亲手害皇室子,皇祖父明知却不言不语,不罚皇祖母,也不抚慰父王,将父王赶到中山郡自生自灭。
长辈对儿孙不公,他们不配当他萧珣的长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