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林振海逃脱后,白冬菊的日子过得一直很压抑。她的压抑不是因为别人,而完全是因为她自己。此时的白冬菊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振海,走在路上,碰到地上的石子,她也要踢上一脚,骂道:林振海你这个王八蛋。看见身边的一棵树,也跑过去,踹上一脚:俺早晚要把你捉住,杀了你,剐了你。
白冬菊心里想的是林振海,嘴上念叨的也是林振海。
林振海一逃,刚松了一口气的县大队就又紧张了起来,原本准备撤消的锄奸队又忙活了起来。
李彪带着锄奸队的几个队员,爬树跳墙地又开始操练起来,他们寻找着机会,一定要将把林振海抓获归案。
白冬菊一心想锄奸,就不能不想起李彪,她一想起他,心口就紧了一下,又紧了一下,一股热热的东西涌上来,就有种想哭的感觉。她不明白,李彪为什么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,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,难道他就真的不懂自己的心?
慢慢的,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胡小月的存在。李彪有事没事总要来看胡小月,有一搭、无一搭地说上几句话。
前几天,在野外训练时,李彪抓到了一只野兔,乐颠颠地就给胡小月送来了。
就在胡小月和两个女兵惊惊炸炸地吃兔肉时,她借故躲开了。
待她再回到卫生所,胡小月忙端来留给她的兔肉,却被她一挥手,打翻了。
她独自坐在子里,感到既伤心、又委屈,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她一边暗泣,一边冲屋里喊:俺不用你们关心,俺自己关心自己行了吧?越说越难过,最后竟呜呜大哭了起来。
她这一哭、一嚷,弄得胡小月和两个女兵一头雾水地跑了出来。
胡小月劝她:冬菊,俺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。林振海跑了没啥,再抓回来就是了。
另一个女兵也劝:菊姐,别哭坏了身子。
别人越是这么说,她就越感到悲伤,呜咽着哭了好一会儿,心情才好受一些。
胡小月让两个女兵回到屋里,留下自己陪着她。
见胡小月如此亲近和自己坐在一起,她心里的防线渐渐决堤了,忽然觉得此时有许多话,要对胡小月倾诉。
小月,你喜欢过男人吗?
胡小月不知如何作答,但脑子里马上想起了李彪和刘大队长。以前,除了爹,她几乎没有真正接触过男人,参加县大队后,先是李彪不停地关心、呵护她,现在又多了一个刘大队长,可她不知道这和喜欢不喜欢是不是一回事。
见白冬菊这样问,便一脸茫然,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。
白冬菊不等胡小月回答,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:喜欢一个人,这里会疼。
胡小月这回肯定地点点头:俺没疼过,不骗你。
白冬菊刨根问底地追问着:李彪那么关心你,你不喜欢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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