圊厕行,掏大粪,终日与屎尿为伍……
许多恐怖的想象从脑子里闪过,点翠觉得自己都快晕倒了,她急急跪下,磕头如捣蒜,“良娣饶命,良娣饶命!”
傅瑶轻飘飘将她拉起,“我不是那不饶人的性子,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,这事我再不跟人提起。”
点翠愈战战兢兢,“什么事?”
傅瑶向桌上努了努嘴,“我知道点翠你习得一笔好字,这些经文,不如由你代劳好了。”
点翠暗暗叫苦,赔笑道:“可……奴婢与您的字迹不尽相同,且奴婢身份卑微,抄出来未见的有用……”
“以你的聪明,仿一仿不就好了吗?”傅瑶拍拍她的肩膀,“何况抄经贵在心诚,你对娘娘一片衷心,鬼神有知,自然能感受到的。”
说罢,她自去内殿更衣。出来时,点翠已乖乖坐到桌案前了——是个识相的丫头。
郭贤妃睡醒后,傅瑶恭恭敬敬地将一叠纸札递给她查验。
郭贤妃随意翻了翻,脸上的惊讶简直掩饰不住,“五十篇经文都抄完了?”
傅瑶安分垂,“是。”
郭贤妃将目光投向一旁点翠,那意思是在问:方才本宫命你一直监视着的,傅良娣有无做什么手脚?
点翠忙说道:“良娣虔心得很,连口水都顾不上喝,一心为娘娘您抄写佛经呢!”
郭贤妃无话可说,只好向傅瑶点点头,“辛苦你了。”
傅瑶按部就班地告退。
郭贤妃翻着手中经文,哑然失笑,“嚯,这丫头倒是个老实的,说一不二,且字迹比以往齐整了许多,本宫明日倒不好意思叫她来了。”
废话,那是我写的,否则傅良娣进步怎会这样快?点翠腹诽道。
不过她也希望郭贤妃明日别再请傅良娣进宫了,那位主子看着小白兔似的,内里却是一头豺狼啊!
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,犹自心有余悸,深感为人奴婢的艰难,尤其是未跟到一个好主子的情况下——当然这两位都算不上好主子,郭贤妃是色厉内荏,傅良娣却是口蜜腹剑,更为可怕。
比起来,那一位她更不想招惹。
傅瑶从贤妃宫中出来,随手将袖中一瓶桂花头油扔到西南角的草丛里,她带着这个原为好玩,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处——只需倾上一两滴,轻轻涂在砚台四壁上,那傻乎乎的点翠便上了当。
现在这个证物当然不需要了。
这几日常常往宫中来,她对路径也有几分熟悉了,再不济,还有小香领着。
主仆俩慢慢向前走着,就见眼前一副仪仗赫赫扬扬而来。
傅瑶眯细了眼打量着,见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,顶上张着宽大的青羽华盖,有许多宫人内侍簇拥着。
她身侧则是一个俊俏的青年,服饰亦颇鲜明,两人正密密叙话。
换做他们任何一个站在傅瑶身前,傅瑶或许都认不出,可当他们出现在一处,傅瑶便很容易分辨了。
那是高贵妃与她所生的二皇子。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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