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有三倒是不在意这个东西。
夜壶底部的老龚不见了,看上去,他应该缓过来了。
我并没有将老龚喊出来,径直离开房间。
客厅里棺材林立,两头的过道,其余房门紧闭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。
我有好奇心不假,却并没有去那些房间看,免得节外生枝。
走出老旧的小区,商业街的末端不少小摊贩,格外热闹。
找了一个手机贴膜的流动摊位,买了充电线,又杵在旁边儿,借用他的地方把手机充开机。
椛萤给我打了起码十来个电话,我并没有回。
又充了一会儿,差不多够用后,我才找了个地摊,祭满五脏庙。
吃饱了,思维也活络多了。
颓然感被压了下去。
事情再怎么难办,还能比当初被孙大海丢在雪地里,更让人绝望吗?
破局之法肯定是有的!
我思绪不停地发散。
悄无声息,老龚的脑袋钻出夜壶。
它贼溜溜的眼珠不停转动着,四扫着街道上的一切。
尤其是瞧见一些女人走过时,他眼珠子都瞪得溜圆。
我倒没有呵斥老龚。
若非他刻意,普通人根本就瞧不见他。
也就是这时,我一个激灵,回想先前的一个推断。
那道士韩趋,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去找到控制报应鬼的东西,才会死。
报应鬼属于常规鬼中,级别最高的青,实力肯定高过于无头女。
此外,还有一个极为蹊跷的地方。
老龚要说出来某件事情,就必须得有事主的东西。
可他怎么会知道,让我从哪儿进鬼打墙?
思绪落定,我立即起身,朝着街道的角落走去。
墙角无人,我才喊了老龚一声。
他哎了一声,昂起头瞅我,皱巴巴的脸上堆满笑容,倒没有狡诈了。
我先问了他,状态怎么样了?
老龚一愣,干巴巴地回答,说他挺好的,哪儿有怎么样?
我稍稍蹙眉。
看老龚这样子,好像对之前的事情没多大印象?
稍微一顿,我又问他怎么会知道,从哪儿能让我进入祁家村的鬼打墙?
老龚怔了怔,一时间没吭声,似是在思索。
下一秒,他贼溜溜的眼珠,竟淌下来两行血泪!
再接着,口鼻,耳朵,都同时淌出血泪!
砰的一声,老龚的脑袋崩溃了……成了一团浓郁的灰雾,被吸进夜壶中。
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,太诡异,让我身上生满了鸡皮疙瘩!
之前,我问了老龚所说方位的问题,他也就是七窍流血而已,并没有崩溃。
此时我问这些,他竟然魂体都承受不住了!?
深呼吸,我喘了好几口粗气。
就在这时,我发现左右两侧,竟各有一人,不经意的朝着我靠近。
那种芒刺和跟随感,和先前的如出一辙!
茅有三不是说了,不会有人敢在冥坊范围内乱来?
他们怎么跟进来了!?
我来不及多想,快步进入人流中,匆匆朝着冥坊入口的方向走去。
手机又在嗡嗡震动了,拿出来瞟了一眼,又是椛萤打给我的电话。
我稍一迟疑,接通后放置耳边,结果我感觉到耳朵一阵刺痛,似是被电流打了一下,随后才是椛萤的话音。
她没问别的,反倒是谨慎无比地说了句:“往左走!别进冥坊!”
我心头顿时一滞,椛萤怎么知道我要进冥坊?
她不是在城隍庙吗,怎么好像晓得我眼前境遇一般?
我出于本能的信任,是要往左走……
可另一种本能,又让我身体僵住,四肢百骸都在钻凉气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