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我感兴趣的,有一块二十年份的骑马布,一段被雷劈过的柳树干,以及一块头皮。
最便宜的是骑马布,要价三条小黄鱼,柳树干比更锣还贵,头皮更是不说价,只换物。
我拿了阴牌出来,别人连话都不说了,显然是瞧不上。
骑马布污浊阴煞,二十年份的,血怨厉鬼被糊上去都要吃大亏。
雷击木更克鬼,无论用来刻符还是做哭丧棒,那都是驱邪的利器!
我都想要,可囊中羞涩,条件不允许……
索性不再看别人卖的东西了,我一直走到一处没有人的水泥台面时,才学着先前看过一人的动作,从下方空洞处窜进去。
再然后,更浓郁的灰雾笼罩萦绕在我身上。
将阴牌从夜壶中取出,摆在水泥台面上。
我清点了一下数目,一共九枚。
我没见别人卖这东西,就只能先静等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我身后多了一个人,背对着我。
两人间似有一道无形隔阂,我并不担心他会过来。
右侧的水泥台子也有人进来,摆上“货物”。
来来往往的人多了,零零散散,有人在我前面驻足。
我不太会主动吆喝,就只能闷声不吭,等人询问。
一连走过五六人,都只看不问。
再加上先前那个摊主瞧不上阴牌,我就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不值钱。
心绪略有烦闷,我打算再等会儿,依旧无人问津的话,就走了。
一连十几分钟,别说询价,就连看的人都没了。
终于,又有一个人驻足在摊位前头。
他身材矮小,打量一遍阴牌,操着一口公鸭嗓问:“什么价?”
“两条黄鱼。”我闷声回答。
“多少?!”那人声音稍稍变大了一些,显得错愕。
我:“……”
自己把价格报高了?
“全部一起,两条黄鱼,或者你拿等价之物来换。”我烦闷的说了句。
其实这阴牌的效果不弱,非说价值,应该要比骑马布高一点儿,我也是凭借这种推断来定的价格。
还是卖不掉的话,我怕是得回去找茅有三,先问问行情。
也是茅有三不肯帮忙,非要和我谈条件,否则,根本没这么麻烦。
下一秒,啪的一声轻响,打断我的出神。
两条两指宽,巴掌长的金条,落在了水泥台面上!
嗖的一声,阴牌全部消失不见。
“钱货两清!不得反悔!”
“老板,下次什么时候来?还是十六号摊位?”公鸭嗓显得极度兴奋,再次追问。
我瞳孔紧缩,死死盯着那两根金条。
烦闷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却是一种浓郁的落空感!就像是一下子从高处坠落似的。
卖亏了?!
见我一直没回答,那矮小的公鸭嗓,匆匆朝着他来时的方向回返。
注视的目光从左右两侧,以及对面的摊位传来。
瞧不见他们的脸,我却感受得到他们的眼神是诧异错愕。
我刚消散的烦闷又涌了上来。
看样子,我多要一根黄鱼,恐怕都能成交……
蹙眉站了半分钟,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能卖的东西了,才钻出水泥台子。
再经过卖骑马布以及雷击木的摊位时,我都不敢多瞅一眼。
一直回到入口的位置,站在第一个水泥台前。
看着那面绿锈斑驳的铜锣,我一动不动,内心踌躇,更天人交战。
卖阴牌,我是想凑钱给赵康的事情善后。
可偏偏又遇到了铜锣,这算是我急需之物。
我如今的处境危险,身上多一件东西,办事就多几分把握。
左思右想之际,卖铜锣的那人又开始“推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