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滴答滴答的滴落,我颤巍巍捡起四规明镜,要跟上椛萤。
那三团灰气都挣扎着又要凝聚起来……
并且……他们挡在了我和椛萤之间……
一时间,胸腔涌起一种强烈的无力感。
学了道法,我本觉得,怎么也够用了吧?
当年我爸妈带着隍司人手,都探查了一遍的地方,自己怎么也能再探查一次。可这里怎么就凶到了这种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程度!
三团灰气,逐渐又要形成三个鬼东西。
老龚上身了椛萤,钻进了墙角一处位置。
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,堪堪浮起一股喜色。
逃掉一个就好!
椛萤能出去,总好过于我们一起死在这里!
两道鬼影率先成型,相夹朝着我逼近扑来!
我再度引动一次四规明镜!
只听咔嚓一声碎响,镜面当即碎裂成了两半,四规明镜重重落地,残存的镜面也在快速溶解。
那两道鬼影再度崩散,只余下最后一道面色平静,古井无波的鬼东西,他面容浮现了一股满意之色。
“道之所终,无非为登天或入土。”他语气分外祥和,透着一股高深。
“兵解登天,需莫大勇气,有莫大毅力。”
“入土则是逃避。”
“然,天上无天,贫道才懂,蝉化亦是虚妄。”
“你,尚弱,贫道勉强取之,你魂虽灭,但身成真身,死而无憾。”
我脸色铁青,拔出来了半尺铜剑,血淋淋的手,骤然掐出诀法。
他的话,我听得一知半解。
其实阳神命拿回来后,我很少遇到这种听不懂话的时候了。
这鬼东西,就是高天道的魂魄!
再度听到兵解这两个字……
同时,还听到了蝉化。
蝉化不就是羽化吗?羽化登天?
脑袋里嗡嗡作响,酉阳居的费房,和我说过一次尸解的地下主,茅有三同我说过,真人尸解,往往可蝉化……
脑袋里的信息更浑噩。
我本以为自己想明白一些东西了,可事实又告诉我不对劲。
棺材里头的高天道尸身,可并没有蝉化。
冷不丁的,我脸色大变,再度想起来一件事!
酉阳居给我夜晚尸解的地下主尸身,皮肤不就带着一丝紫意吗?
只不过,比起棺材中的高天道,就像是小巫见大巫,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!
脑袋轰然炸响,兵解,就是尸解?
其实,这就是死的一种方式!
只是,弄清了这些,又有什么意义?我还是不知道眼前怎么脱困!
思绪间,那鬼东西朝着我迈步走来。
另外两团灰气,眼看着又要有凝聚成型的征兆。
“东起泰山雷、南起衡山雷、西起华山雷,北起恒山雷,中起嵩山雷!”
“五雷速发,吾奉五雷判官急急如律令!”
掐出诀法的手,猛地往前推去!
微弱的红芒在那鬼东西身上炸开!
却没有给他造成丝毫伤害!
四规明镜级别的法器,都以融化的反噬代价才能把高天道的鬼魂打散。
我这点儿微末道法,哪儿有什么用?
他就快要接近我。
可就在这时,先前椛萤消失逃离的位置,忽地窜出来一个头!
不正是老龚的脑袋吗!?
“爷!拔剑!快拔剑!”老龚惊声大吼:“我就知道不对劲!我想到了!”
想到?想到什么?
拔剑,剑就在我手中啊!
那鬼东西却猛然一甩手,一把抓住了老龚的头!
他狠狠一吸,老龚脑袋瞬间变形,就像是要被吸干,他痛苦的惨叫连连!
与此同时,另外两道鬼影瞬间扭曲凝聚成了两个鬼东西,他们左右夹击,再度朝着我袭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