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龚则走上前,双手拍那两人肩膀,似是让他们放心。
只不过,当他的手落下的瞬间,一阵黑灰色的雾气猛然弥漫而出,将两人笼罩在内。
老龚的脑袋,骤然从被上身那人头上冒出,狠狠一吸!
顿时,两道白气被他长鲸吸水一般,吸进了嘴巴里。
一个饱嗝儿,老龚收回手,拍了拍肚子。
我稍稍皱眉。
其实,老龚这样很方便,悄无声息就下了阴招,可于我来说,万一这两人并非恶贯满盈之辈,那老龚岂不是错杀无辜?
“爷,你这眼神不太对劲哇,让我想到了这盖帽的老邬,可别乱发慈悲,这几人目瞳外凸,血丝密布,可不是什么善茬,我吃着都觉得烧心咧。”
老龚的解释,才让我松口气。
他并没有从那人身上钻出来,反倒是在另外两人身上摸索一会儿,掏出来了一大串钥匙。
紧接着,老龚眼珠提溜一转,将两人夹在腰间,朝着阶梯下走去。
“小江子,跟上咯。”老龚细声喊了一嗓子。
床榻上,一动不动被江邝上身那人,一下子翻身起来,跟上我们。
转眼间,我们到了一楼,先前那厚锁的铁门前头。
老龚让“江邝”夹着那两人,他则摸出来钥匙,开了锁。
沉闷的声响中,一道更深,更长的阶梯入了视线,他们两“人”先走了进去。
我随后入内,没有人撑着门,铁门在惯性的作用下缓缓闭合了。
墙壁上时而一个灯盏,维持着幽暗中的仅有光源。
往下走了相当一段距离,老龚才让“江邝”放下那两人的尸体。
魂魄都被老龚直接生吞了,身体自然成了尸身。
“江邝”依旧是呆呆傻傻的模样,命魂没有什么思绪,饶是被老龚养的厚重,却也只是比游魂好了一些,听得懂话而已。
再顺着往下的阶梯继续走,潮湿的感觉越来越重,阴冷感就越来越强。
想到我爸待在这里,可能呆了十年,我心头就一阵闷堵和难受。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?
终于,阶梯到了尽头,居然又有一道门。
还好,老龚将所有的钥匙都拿着,还吃了两个魂,否则即便是我下来的,都只能一筹莫展。
那道门开启后,便是一道长长的走廊。
光源依旧黯淡,走廊却稍稍宽阔一些。
墙壁上贴着砖石,走廊顶端呈现弧形,同样嵌砖,建造这里的工程量绝对不小。
两侧有门,每一道门都挂着锁。
这些门就不是那种封死的了,上方有细长的栅栏窗,能瞧见外边儿,从外边儿,也能瞧见里面。
“吼!”低沉的闷声,忽然在耳边响起,身旁一扇门,被重重撞击,一张脸几乎挤在了栅栏铁窗上,他瘦的皮包骨头,脸上满是恶心难看的疮疤,双眼猩红,眼底都是血斑,而非血丝了。
“老龚”耸了耸肩,嘀咕道:“黑城寺住着一大片人,难搞哟,几十年前应该被收拾掉的,不过,躲在这偏远荒芜之地,无人能找进来。让他们好吃好喝,好活到了今儿。”
“这人冒犯辛波,被关押在这儿。”
老龚这番话完全和黑城寺相关,我清楚,是因为他吃了那两个魂的缘由。
再瞥了一眼那人,他脑袋不停的挤在栅栏铁窗上,几乎将皮肉都挤破,他手想伸出来,却挤不出来,看眼神,他恨不得将“老龚”和“江邝”生吞活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