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当脚步声完全消失下来,老龚才领路,带着我和“江邝”继续往前走。
老龚的神态不好看,阴晴不定,眼中似还有杀机。
这第三条通道走完了,说实话,我感觉已经很远很远了,这地牢的范围,大得惊人!
最末端的房间上了三把锁,并且这旁侧还有一条台阶,笔直往上!
另一侧,应该是第四条通道的方位,是一道严丝合缝的门,封闭到连一只蚂蚁都钻不出来的程度。
“这地方出去,就是黑城寺中哇,去不得。”
老龚一边嘀咕着,一边说:“爷,你进去了,我和小江子给您望风,老爷就在里边儿。”
随着咔嚓的声响,三把锁全都开了。
我推门入内,光线分外黯淡,难以视物。
门再度闭合,却又传来咔嚓声,居然是合上了锁!
心突突狂跳,不过,老龚办事我放心,不怕他会将我锁在这里,他锁门,恐怕是怕还会有人突然从台阶上下来,那他和江邝站在那里,还能掩饰,若门是开锁的状态,就百口莫辩了。
一时半会儿,视线并没有习惯这里的环境,还是因为太黑了。
我只能摸出来手机,开了电筒,光源散开,入目所视,便是个极为宽阔的房间,房间中间,被一道铁栅栏封闭,铁栅栏……居然没有门?
这更像是一个屋中囚牢!
那囚牢里有一张石床,静静的躺着一人。
我走了过去,到了铁栅栏前头,近距离看,便看清了那人的模样。
他太削瘦,脸颊深深窝下去,太阳穴高高鼓起来,眼眶更为深邃,鼻梁高挺。蓬乱的头发就像是一个鸡窝,身上的衣服很脏,却有另一股说不出的整洁感。
对,是气场整洁!
四十多岁的年纪,刚好是男人最为刚硬的几年,他却苍老得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。
外貌上,已经很难看出我和他相似了。
毕竟,他关押在这里很煎熬,更看不出来他和罗家那些人相似!
根本不是他们的血脉,自然没有相似的道理!
我却还认得他……
“爸……”我颤巍巍地喊了一声。
我爸没有动,依旧静静地躺着。
呼吸略粗重,我再低声喊了一句:“爸!”
忽然间,他睁开了眼,直挺挺地坐了起来。
他动作很机械,甚至还有种死板的感觉。
下床,走到我身前。
随着他靠近,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扑鼻,他木然的双眼,更没有什么情绪。
于我来说,我却觉得内心颤栗煎熬。
下一秒,异变突生!
他的手居然快若闪电,探出栅栏一般的牢笼,竟然死死地掐着我脖子!
削瘦的指骨,宛若钢钳,脖子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!
我才清醒反应过来,他现在的神志是失常的,是个疯子!
强忍着窒息,我快速摸出雌一玉简,朝着他脸上照去!
脖子的紧缚骤然消失,我爸面容显得十分痛苦,双手猛地抱着自己的头,手指都快掐进脑袋里了。
他双目圆睁,不停地发出低吼声。
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儿,心头却紧张万分。
明明经历那么多事情,几乎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这关口,我却依旧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