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成元说到此处,身体微微颤抖,突然间猛地咳嗽了起来,好似拉破风箱般,整个人剧烈的抖动,过了好半响才渐渐平息了下来,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点血色都找不到。
“让舅舅看笑话了……”褚成元苦笑,“我这个样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。有些话,如果现在不说出来,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。”
聂冬也严肃了起来:“你说,本侯听着。”
褚成元平复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三年前,以三伯为主帅,二弟为副将,率领一千五百名水师直扑平浪港,那里是海盗们的老巢。平浪港可供登岸的地方很多,但是因地势的原因,其实是个易守难攻之地,水师最终决定从三处登岸。当天夜里风向不稳,最终只有两处可供登岸的地方,水师兵分两路。平浪港前还有一处小岛,原本是海盗做哨岗之用,兵力并不多,三伯决定亲自去拔掉那座哨岗然后登岸。二弟则继续强攻平浪港。”
说到此处,褚成元微微阖上了眼。
“可谁也没想到,哨岗上的海有近六百人,他们像是不要命的一样的抵抗水师,双方僵持了近一个时辰,三伯的水师竟然完全无法靠近半分,只能求助二弟。但三伯当时带走了七百水师,二弟手上只有八百人,若再次兵分,强攻平浪港的计划定然落空。二弟希望三伯撤下来,不要再强攻,而且当时二弟怀疑是不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分兵计划,奈何三伯不愿放手,说是海盗已经是强弩之末,若此刻退下,则是前功尽弃。见到三伯如此态度,二弟也没办法,只好围魏救赵,给平浪港施压,逼哨岗的海盗回援主岛。可走了一段路后,发现没有多少人阻止他们登岸,二弟心道不好,立刻下令所有水师回撤!”
“为什么?”聂冬有些不明白,“是害怕敌人使诱敌深入这一招吗?”
“舅舅,海战不是靠着勇气就可以获胜的。我们的船,都是海船,吃水-很-深,一旦落潮,所有人都会被困在平浪港,加之对地势不熟,只能任人宰割。若不能在落潮前离开平浪港,哪怕我们登陆成功了,也是将水师将士们陷入了危险之地!敌人打开大门让他们登岸,就是打着困死他们的主意!哨岗那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,眼看就要落潮了,所以二弟决定撤回来。可这一去一来时间也耽搁了,三伯那里损失惨重,就连三伯自己,也葬身大海。五叔的儿子一直跟在三伯身边,受了重伤,抬回府后,不到一月也去了。”
“当时水师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主战,那次水师惨败平浪港,丢了两条海船,近乎四百水师将士有去无回,这种大败是需要有人出来负责。二弟身为副将,责无旁贷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聂冬敏锐道,“褚家老三死的时候,褚成沛并不在他身边,他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死的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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