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她猛然松了手。
纳兰老夫人没控制住倏然倒在了榻上,无比震惊的望着云瓷。
门外涌进几个粗使嬷嬷进来,还未等纳兰老夫人吩咐便要上前去捉云瓷,可惜手还未碰着她。
“啊!”
“哎呦!”
谁也没有看见这些嬷嬷是如何倒地不起的,个个捂着胳膊哀嚎不止。
云瓷却依旧好好地站在那。
一袭浅色长裙,门外的风拂过吹起她鬓间的发,露出了她精致的脸庞,似笑非笑,眼底的凉薄却是叫人心惊胆战。
纳兰老夫人忘记了说话,眼睁睁看着云瓷转身离开。
过了许久,她才气不过道:“反了反了,这小贱人竟爬到我头上来了,活了这么大岁数,还未曾被哪个晚辈这般顶撞过。”
她的脸上和下颌的痛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,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。
季嬷嬷回过神,颤音道:“老夫人,老奴怎么瞧着姑奶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,像是魔障了。”
要不是亲眼所见,季嬷嬷绝对不敢相信温婉乖巧的大姑娘敢动手打人。
……
夏露从纳兰家出来时,脑袋还是懵的,她咽了咽嗓子看向了身边的姑娘,摇摇头,肯定是自己看错了。
她伸手掐了一把脸颊。
“嘶!”倒抽口凉气。
“姑娘,刚才,刚才……”夏露话都说不全了。
云瓷笑:“难不成你要看巴掌落在我脸上?”
“不,不是,当然不是,奴婢心疼姑娘,但奴婢担心您会招惹麻烦,万一老爷知道了,肯定会责怪姑娘的。”夏露说。
这一点云瓷根本不担心,她在纳兰信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,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是纳兰老夫人亲自和纳兰信说,纳兰信也绝不会相信的。
“随她去吧,反正丢的是纳兰家的脸,我嫁了人根本不在乎。”
反倒是有些人该忌惮。
一个两个地吃了哑巴亏,云瓷心里别提多爽快了,她回到宅子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,吃了些清淡的粥,倒头便睡下了。
梧桐树上
疾风看了眼自家主子。
这两日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,甚至还有参与,只要是云瓷吩咐的,他都照办不误,偶尔也会猜测云瓷下一步该怎么办。
“属下愚钝,没想到姑娘竟会一步步走到现在。”
一株千年人参,价值五百两左右,竟硬生生讹了纳兰家十三万两银子,还博了个孝顺的美名。
对于纳兰老夫人那一巴掌,更是震惊他。
娇滴滴的小姑娘直接把人嘴角都给打破了,怎么下得去手?
傅玺倚在树干上,他同样是震惊,冷静之后更多的是敬佩云瓷的手段,夹缝中生存,却又不知不觉这盘棋盘活了。
从救出纳兰信搭上太后开始,陆家那些欺辱她的,一个个全都遭了报应。
陆砚辞现在过得水深火热,纳兰家也同样如此。
偏偏云瓷还可以置身事外,占尽了好处,一点都没有留下把柄。
傅玺眼中的欣赏毫不遮掩。
“她的确聪明。”
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聪慧。
疾风点头赞同,打心眼里还是敬佩起云瓷。
这一觉云瓷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,整个人都精神多了,夏露端来了精致的膳食,四菜一汤,有荤有素。
她吃饱喝足后,揉着小腹在院子里逛了一大圈消消食,随后才去了隔壁院,里面摆满了医书,还有各种各样的试验品。
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,她也该抓紧时间给傅玺研究解药了。
“就算是天塌下来了,也不准任何人打搅我。”她吩咐。
夏露点头。
门外的确来了一波又一波人来,纳兰家的,陆家的,轮番来找,都被夏露一一抵挡回去了。
直到天黑之后,云瓷才从实验室走出来。
夏露迎上前:“姑娘。”
“外面什么情况?”
云瓷在做实验时就听见外头的吵闹了,夏露还未回应,傅玺从树上跃下:“陆家被人弹劾,纳兰家被人追债,还有人去京兆尹府上击鼓鸣冤要给找寻亲人的六婆讨个公道。”
六婆便是昨儿死在纳兰府上的婆子。
她早已身患重病,家中过得凄苦,只有一个患了病需要照顾的女儿,两人相依为命。
云瓷给了对方一千两银子,又派人将她女儿安置妥当。
六婆也心甘情愿地替她做事。
至于替六婆申冤的亲人,自然是有人假冒的。
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,云瓷毫不吝啬,替她办事的人自然不缺。
云瓷一想到两家被缠得焦头烂额,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,这群缺德货也该有报应了。
“那六位大臣真的和陆砚辞反目成仇了?”她问。
傅玺淡淡嗯了一声,颇有些无奈,今儿她睡得倒是香甜,他可是听了好几个时辰的吵闹,陆砚辞额头都磕破了,六位大臣出奇地一致指责陆砚辞血口喷人。
六位大臣硬是要个公道,最后这事儿太后掺和进来了,大手一挥,便将六人全都降职,又逼着六人按照名单上的东西一一返还给陆家。
至于陆家么,太后居然只字不提。
这无疑是让六位大臣恨极了陆砚辞,六人被迫担了个贪污受贿的罪名,陆砚辞也背负着白眼狼,算计岳父,受贿的恶名。
日后这仕途算是彻底毁了。
“陆砚辞落的什么下场?”云瓷倒有些好奇了。
傅玺眼里染上丝丝笑意,也不隐瞒:“被皇上打了五十个板子,革职查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