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灵真笑了笑,说道,那么你是怎么认为的呢?
秦宜若说,其实我也有一点害怕你。
李灵真低头一笑,秦宜若说,可是我觉得你这样很天然,人就是这样的呀,不管外面的规矩怎么讲,心里就觉得别人是该围着自己转的,最好整个宇宙都围着自己转,如果这就是人的本性,那么跟规矩天然形成冲突,也是必然的。
李灵真被她的说法给吸引了,静静地听她说下去,秦宜若道,接受了任性,接受了狂妄,也就懂得了选择规矩,知道规矩是根据什么来制定的,维护的又是什么,也就是说,感受到了任性,也就开始懂得了责任。
李灵真说,也就因为人的本性就是那么狂妄,不可一世的,所以需要去制约,可是假如不懂得这才是人性的话,也就不懂得规矩是什么,要是乱用规矩,也就在所难免。
秦宜若说,我从故事里看到的任性和无明……她顿了一顿,又解释道,那个男主是任性,女主一开始是无知,而后来我设想的,有人拿什么贞节观来逼迫人,那就是那人的无明了。这一些其实都是靠不住的,都是有缺陷的,而且要制约起来,也不是很难呀。
她又笑了笑,说道,而我的恐惧,就是自身的局限,所以才会受制于虚构的片面性上,当我明白了,思想上通达了,自然也就不害怕了,同时呢,我还延伸出去看到了更多,好像是一根线把珍珠都串起来,把它穿成了一条珠链一样,它本来是零散的,现在是完整的,是可以为人所用了,这种快乐真是难以形容。
李灵真道,所以说多去阅读,多去经历,多去帮助他人,都是好的。
秦宜若点头道,甚至我还看到了平时没看到的,你知道吗,如果是过去,我看到你原来那么任性,那么张狂,我会不喜欢你,会跟你保持距离,会离得远一点的。但我知道,我其实很需要你,甚至你身上的特点也是我自己所有的,这样我又会不接受自己。
李灵真感受到她的真诚,被人接纳总是快乐的,所以她说,有一种说法,是说人都是带着原罪来的,于是需要戒律的约束,其实狂妄任性那就是人的原罪。
秦宜若笑道,而且规矩再怎么严酷,人就是他本身,这种任性都是无法消除的。
李灵真道,正是,所以要看该如何让别人接受你的任性,任性也要用到点子上,也要任性得有道理,而且呀,要是连任性都被人接受了,那就等于是接受了完整的真实的你,那是快乐得无与伦比的。
秦宜若道,既然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消除人的嚣张和狂妄,那么我害怕也是没用的,那也是替古人担心——多余呀,而且越是担心,越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去付出劳作,那都是无用功,违背的也是天理人性哦。所以,我会告诉你,我的想法。我害怕的无非是你会害我,可是你那么厉害,真的要害我,我也是没有办法的,既然如此,何不如实告知,起码说出了恐惧,自己也就获得了安宁和自在,说起来呀,当我烦恼时,最需要的就是这份安宁和自在呢。
李灵真笑着吟道:“无善无恶心之体,有善有恶意之动。知善知恶是良知,为善去恶是格物。”
秦宜若道,这是格物致知吗?
李灵真道,你这样看故事看得投入,还感知到事理,你才是圣人所说的格物致知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