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激扬抬眼望去,只见门一开,秦宜若俏立门首,她一身白衣,腰间一条藕荷色的鸾带。这一瞬间,云激扬一阵恍惚,她还在孝服期,但这一身白衣却不是孝服,他喜欢的也是一身白衣。
真没想到,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,云激扬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见秦宜若默然,也就想打破彼此的僵局,上前说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秦宜若秋水般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打转,忽然脸一红,垂下头去,这般神情,已经说明了一切,云激扬不知身在何处,恍如梦中,于是拉住她的手,说道:“没见你出来吃饭,你还好吧?”
秦宜若的小手微微一颤,似乎想抽回,却又停止,她说道:“我想看到你。”
云激扬听得心神一荡,忍不住欢笑,拉紧了她的手,说道:“你快进来吧,小心着凉。”
秦宜若轻轻点了点头,乖乖地跟他进屋,云激扬将她安放在凳子上,动作轻柔地仿佛抱着她一般,她就跟一个瓷娃娃似的,稍不慎就会打碎了似的。
云激扬对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,秦宜若心中感动,紧张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,就见云激扬将门栓好,回身过来,他越靠越近,秦宜若的心跳也越来越急,她忍不住低下头去,不敢张望,眼角却看到云激扬的脚在自己面前停住了,她的呼吸开始紧张,头垂得更下了。
就听见上方云激扬在说:“你其实不用介意替你守灵的事,看到你家,我就想起自己家里,那时候我还很小。”
秦宜若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番话,顿时抬起头来,就看到云激扬眼中有泪,眼神游离,仿佛回到了过去,她想起江湖传说,云激扬小时候家里是被迁怒而灭门的,于是站起来,轻轻地靠近他身旁。
云激扬没有察觉,继续说道:“心里带着一腔愤恨,拼命地学武,想忘掉一切,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,这些情形重新浮上心头。”
秦宜若忍不住攀上他的胳膊,说道:“对不起,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。”
云激扬拉住她的手,说道:“本来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,没想到看到你家,重新又过了一遍,很多过去压抑和不曾察觉的情绪又回到心头,我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。”
秦宜若也就势拉紧了他的手,知道这时候的他,宛如过去孩童时期,需要的是安慰和关注。
云激扬不自觉地浮上笑容,说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游剑江湖,行侠仗义吗?”
秦宜若摇了摇头,云激扬道:“我其实很难忘记过去孱弱无助,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岁月,心里就存了一个愿望,我想让现在长大的,有本事的自己,去帮助那时候的自己,不想让自己那么孤单。”
秦宜若听得眼前一热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她太明白那种孤单感了,于是向着他靠近了一些,说道:“难为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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