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峻正要说话,却听云激扬说道:“独孤兄弟,适才人多,不方便细讲,如今但说无妨。”
独孤梦感激云激扬尊重他的**,正要说话,就听秦宜若笑道:“就这样说话吗?元升,帮着搭一把手,先让这位姑娘有所安置。汪峻,你去准备茶点。”
汪峻本就不悦适才云激扬的声音盖过了他,此时听到吩咐,不由得又重重地哼了一声,走出练武厅去。
游元升却搬来一张椅子,让那黑衣少女坐下,独孤梦见状,关切地问道:“眉儿她没事吧?”
云激扬道:“她被我点了穴位,时辰一到自然会醒来。”
独孤梦心中稍安,秦宜若道:“趁着这段时间,你把事情说一遍,看看我们该怎么帮你。”
独孤梦一阵苦笑,说道:“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。”
言下之意,心中是一片茫然,云激扬微微一笑,说道:“适才不是说令堂是在梦中生下你的吗?董大娘这一句话说得也很好,但凡常人,只会从睡梦中被疼醒,怎么还有人会疼得睡着了呢?”
独孤梦道:“家母师从心法与众不同,只要一疼,她运起内力,自然会让她睡过去,那时节,说不得,只有帮帮自己了。”
云激扬道:“原来如此,只是这门心法让人闻所未闻,可以知道令堂师从哪家吗?”
独孤梦道:“云兄见谅,家母师承,不便透露。”
武林中本有很多忌讳,有人不愿意透露师承门派也是情理之中,云激扬便不再多问,只是说道:“那么你怎会知道令尊剑法,却不曾见过呢?”
独孤梦道: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见过我爹,假如见过,那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,都记不得了。”
云激扬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董雪娥见云激扬好像明白了样子,不由得问道:“大哥,我都听不明白,怎么你好像很清楚一样,可以获知一二吗?”
云激扬待要说话,秦宜若已经拦下话头,说道:“大娘有所不知,书上记载着,二十年前独孤世朗与华剑雄在姑苏虎丘比武,这两人本是当时翘楚,私交也甚好,可武无第二,碰到了自然要较量一番,谁知道较量着较量着,越打越真切,比武切磋,倒成了生死搏斗,他们两败俱伤,不久撒手西归。”
董雪娥道:“原来如此,那么你爹死的时候,你大概还刚出世吧。”
她说得直爽,独孤梦却脸上一红,云激扬道:“董大娘说话直来直去,并无恶意,如有冒犯,还请见谅。”
独孤梦道:“董大娘说得也是,家父离世之时,我还不满周岁。”
“难怪。”董雪娥不禁叹气道,“幼年丧父,你也可怜。”
独孤梦不知道说什么好,秦宜若见状,不欲继续这个话题,知道少年人心高气傲,只怕受不得别人的怜悯,于是说道:“那么你怎么知道令尊的剑法呢?”
说到父亲的独孤一剑,独孤梦不觉神往,神情中添了几分得意自豪之色,说道:“家父自创的独孤一剑驰名江湖,他心中得意,就将剑法记下,交给了家母。”
秦宜若道:“当年的独孤世朗年纪轻轻,以一人之力,挑战河西七雄,居然获胜,而且他用的还是从来没人见过的剑法,于是江湖人士问他,这叫什么剑法,他就说,这是他自创的,那就命名为独孤一剑吧。所以这独孤一剑就成了他的招牌。”
云激扬道:“这等有创新意识的少年才俊倒也难得,现在多的是因循守旧之辈。”
他是真心赞叹推陈出新之人,可听在独孤梦耳中,却是另一种况味,他嗫嚅道:“可惜,在下既无福伴随家父左右,对他的武学也不曾有开创的想法,只是按照着去练而已,算来,我是很不肖了。”
说着神情萧索,一副落寞的样子。云激扬本是无心之言,不料惹他动了愁肠,不禁笑道:“独孤兄弟,我也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,并无他意,天生我才必有用,也许你的才能还在沉睡中,并不曾觉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