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宜若道:“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,就知道他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,那时候我就在学习着,不但要和他相处,也要和他的世界和谐相处,不想因为我的缘故,让他和他的世界有所决裂,我想让他过得更好。”
曾可琪重重吸了一口气,胸口还在起伏,说道:“你这么一心为他,他又会如何待你呢?”
秦宜若道: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是无论做什么,都不想让他知道。”
曾可琪听了这句话,如同受了重击一般,那枚指环竟然往她这里滚动了数寸,云激扬道:“再不一起撤掌,你会死在你的僵直倔强之下的,有必要吗?都已经过去了,可以说是死了的,你还要为此殉葬吗?”
曾可琪怒睁双目,喝道:“你胡说什么?”说着运掌如风,一连使出五掌,她一个女子,使出的掌力居然霍霍有力,看来她在武功造诣上是下过了不少功夫的。
这几掌一出,那枚指环又停在空中不动了,云激扬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会如此激动,必然是想到了过往之事,事情虽然过去了,可是僵直固执的情绪,还在你体内,这也就是你的花雾**的根基了。”
曾可琪道:“你闭嘴!”云激扬看了她一眼,知道被一下子说中心事,到底有些不适应。秦宜若道:“我珍惜的是我的爱情,只不过爱情的另一端是云郎而已。时光荏苒,要再有如今的心情,只怕不是很容易,所以能为他多做一点,那么就好好珍惜,这也是我的赏花惜时之意。”
她顿了一顿,缓缓说道:“在感情中,我固然需要对方的珍惜,可我的心情,我的好意,也需要自己珍惜和成全。”
曾可琪面容稍和,说道:“你是爱得很自我,同时也很深情。”
秦宜若不禁泛笑,说道:“所以我不要他在爱情中失去自我,才会帮他布置环境,因为这点点滴滴,就代表着我的心思,跟我是契合的。”
曾可琪若有所思,低下头沉吟不语。云激扬道:“谷主,还请撤掌,大可以借一步说话。”
曾可琪还未回答,只听秦宜若吟道:“饭食之德,一粥一饭,当思来之不易;
自奉必须简约,宴客切勿流连。
饮食约而精,园蔬逾珍馐。
勿贪口腹而自杀生禽,
萝卜白菜保平安人生。
或饮食,或坐走,
长者先,幼者后。
对饮食,勿拣择,
食适可,勿过则。
若衣服,若饮食,
不如人,勿生戚。
厨中有剩饭,路上有饥人。”
云激扬听得这柔声曼吟,只觉得全身如浸入温泉一般,有说不出来的舒服,当下心头一静,很自然运起能静神功,只见厅内一阵清朗,那腾腾笼罩的白雾是越来越淡,众人也觉得心头一轻,神思都清悦灵敏了不少。
云激扬说道:“谷主,在下再次请求,还望及早收手为善。”
其实眼下局面此消彼长,情势是掌控在云激扬手里,虽然说他怎么会逆袭,在场所有人都看不懂,连曾可琪也糊里糊涂,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,云激扬不但性情沉稳,说话间言辞彬彬有礼之外,声音还透出清越,他好像没有被寒湿之气侵袭过一般。
曾可琪适才胡搅蛮缠,假如情势掌控在云激扬手里,那么她还能讨得了什么好吗?要是识趣一点,现在答应了云激扬的请求,倒是卖了一个顺水人情,两厢就算是打个平手,这也无损她的威名。
而且云激扬真是好脾性,曾可琪都沉吟不答了几回,他还是礼数为先,不以为忤,在他心中端的仁义为重,不然不会那么讲究礼数的,所谓的礼数也就是人际交往的边际,是一种界限感和安全感的保障。
云激扬如此以礼相待,按理说也不该被否决,他都这样了,要被人拒绝也难。可是曾可琪不是平常之人,只见她呼叱一声,那柄羽毛团扇本来击中了指环就斜斜滑落在曾可琪的裙角,如今她这么一喝,那柄羽毛团扇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,兀地竖起,一下子又到了曾可琪的手里。
曾可琪接到羽毛团扇,一手执扇向左扇了三下,又向右扇了三下,这一下阴风大作,众人只觉得寒风刺骨,吹到身上,似要把身上的暖和之气都带走一般,浑身发冷。
更有甚者,这股阴风带来的寒冷,又吊起众人体内的寒湿粘腻之气,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寒湿,现在又反弹上来,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,胸口又干又闷,想吐又吐不出什么来。真不知道这是一门什么武功,如此邪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