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可琪的心情大好,说道:“知道为什么我会手下留情吗?”
她这句话既是指汪峻,又是指适才与云激扬相拼,明明是她占了上风,却在得胜之时,依从云激扬的提议,算是平手。
云激扬心道:“再拼下去,没有大半天不可能分出胜负,你也不愿意消耗内力。”只是话不能这么说,内心的嘀咕,只能对自己或者是信任的人说,于是换了一句说道:“谷主高瞻远瞩,在下佩服。”
听到这一声吹捧人的话,曾可琪不禁噗嗤一笑,说道:“要继续拼下去,也不知道要拼到几时,再说从我进来到现在,尽管我无礼,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说过因为我是个坏人,所以遭遇感情的波折。生死关头,你们都不曾用揭我伤疤的方式来攻击我。”
这一句话一出,云激扬顿然发现,不管是秦宜若,还是华眉语、独孤梦,他们再怎么伶牙俐齿,却没有逞口舌之利伤害过曾可琪。要知道感情的波折是曾可琪心头的痛,如果捏到她的痛脚,是可以深深地伤害她的。
秦宜若道:“一码归一码,有些事情我们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,何必再提呢?”她心里在想:“这时候哪里还敢激怒你呀!”
却听华眉语道:“我们哪里敢激怒你呢!”这一句话正好把秦宜若心里想的说出来,于是秦宜若不禁莞尔,看来揽上这件事,也不算吃饱了撑的,看上去是像是自己的事情。
曾可琪道:“虽说是你们乖觉,可也是你们心善,不忍提及我的伤心事。”
华眉语道:“都在情场上打过滚的,已经那么伤心了,何必再拿这个刺伤你呢?我觉得胜之不武。”
独孤梦道:“眉儿,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了,你有难得的大气,宁可自己吃亏,不忍心做的事情,就是怎么也不会去做。”
曾可琪道:“所以她就会多吃苦,多受委屈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眼睛里闪着温暖的泪光,看得出来,她是被他们感动了。
秦宜若道:“我也觉得吃苦也罢,委屈也罢,不该做的就是怎么也不能做。”
华眉语绽颜一笑,说道:“秦姐姐,我欣赏你。”
云激扬道:“在生死关头,我的小若就在我身边,其实我已经赢了,还提那些做什么呢?”
看来他们都有了默契,所以谁也不提曾可琪的旧事,对她是一种包容。
曾可琪道:“人而不仁,如礼何?”
云激扬接道:“这是《论语》里的话。”
秦宜若道:“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没有仁德,如何实施礼仪。”
曾可琪道:“看你们在生死关头,还是有礼有节,都不曾后悔,也不曾恶言以示。你们让我佩服,这样的人,不该死。”
云激扬一怔,真没想到她不杀他们,居然是这个理由,他忽然转念,心道:“看来是适才小若吟诵的饭食之德,不但让我心神安宁,有说不出的舒服,也让曾可琪感受到了亲和,所以她愿意敞开心扉。”
这样想着,他不禁伸手拉过秦宜若,就要和她挨得近一些。秦宜若却说道:“可问谷主,因何伤害华姑娘,以我看来,华姑娘也不该死呀?”
曾可琪道:“怎么你们就先入为主,认定是我伤害她吗?”
秦宜若细细辨析她话中之意,怎么觉得似乎不是看到的那么回事,看曾可琪虽然有情绪化的一面,可总的来说,她是讲道理的,既然如此,这么可能无故伤害他人呢?
汪峻却道:“看到华姑娘时,她的后颈插了一根金针,一会儿清醒,一会儿昏厥,难道不是控制她的施为吗?”
曾可琪眼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汪峻下意识地把刀舞动得霍霍生辉,一招“百鸟朝凰”,招式如同花团锦簇,却只是护着头脸。他先前吃过一次亏,知道曾可琪厉害,云激扬又明摆着,能帮也不帮他,他只有自己照顾自己,既然是自己照顾自己,那么就要周到一点。
可是一招使罢,却发现全场只有他一个人仿佛自说自话一样,在舞动钢刀。人家曾可琪根本连动也没动一下。
汪峻脸上一红,这种举动就好像耍猴一样,正在窘迫的当下,华眉语却再也忍不住了,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