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婶大约三十多岁近四十,身为厨娘,一身的蓝碎花棉布衣,一头乌发挽成髻、用同样的棉布给包了起来,穿得干净利落。含着笑回:“满意就好。”
看来二婶还是没察觉出什么,希宁端起茶喝了口:“你说,官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,怎么就对两块糕特别满意了呢?”虽低着头,好似看着茶碗里尚有浮起的散茶,其实用眼角偷偷瞄着。
果然二婶的神色微变,她放下茶,看着二婶:“都说天意难测,二婶有什么话是现在说,还是哪天见到我大祸临头了,到死还是蒙在骨子里?”
二婶一听,终于脸上露出点慌乱,想了想后道:“寨主麻烦先请军师来。”
军师是黑虎寨的智囊团,号称诸葛再世,正好在府里,请来也好。
军师过来后,二婶这才把事情给说出来,她是事先得知德昌帝痛风,正巧赵拂绫点了发糕,就想着有可能会送进宫里,所以备下了不用酒酿催发,也不用糯米的发糕。
军师一听,微微摇了摇扇子后,不经意鼻翼里叹了口气。
二婶有点惊慌了:“是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
军师刚想说,转而对着希宁:“县主,还是你说吧。”
“还是军师说吧。”希宁推了回去,就不要麻烦姐了,解释分析有时很累人的。
“还是县主说吧。”军师又推了回来。
“还是军师说吧。”不说不说,就是不说。
军师知道这样推来推去,没个头,于是想了想:“如果县主说得对,在下立马就收拾行装,回黑虎寨。”如果赵拂绫真的脑袋开窍了,那么就没必要在京城里盯着、守着了,等她需要时,才过来。
希宁摇头:“那怎么行,军师难得来一次,说什么也要住上一段时间。十天半个月不算少,三年五载不算多,最好娶了亲、生了子,索性就在此安家吧。有军师在,我安心。”
顿时把军师感动得不要不要的:“原来县主那么信任在下。”不过这后面的娶妻生子,咳咳,暂时需要放放。
这下军师直接就说了:“现在朝内外都不知道陛下得了痛风,就算知道有可能病了,也不知道什么病。二婶,且不说你这消息从哪里来的,就你做的发糕,陛下吃了后,会怎么想?”
自然会想,是巧合还是已经知道他得的什么病。如果是巧合,那也就罢了。可朝臣都不知道的事情,她一个小小的县主,又怎么知道的,从哪里知道的?
其实最好的做法,就是知道永安县主要送点心进宫,就阻止,如果不行,索性扯开来说。永安县主也就不会送什么点心进宫,或者另外选一样送进去。
皇帝是不会想到县主府里的一个厨娘,只会将事情扣在永安县主身上,哪怕县主什么都不知道。
二婶也是个聪明人,想明白后,顿时瞪大了眼睛,浑身一个颤栗:“是我疏忽了。”
对着希宁跪下,低头诚心认错:“请县主责罚!”
希宁立即叫柳绿去扶:“都是自家兄弟,有什么责罚不责罚的。”
柳绿力气大,一下就把二婶给扶起来,想要再跪下就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