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波动是不同的。
不说两个不一样的人,就算是同一个人,他在一秒前的精神波动,以及一秒钟后的精神波动,都会完全不同。
在楚天秀尝试以精神力诱导,暗中改变身边路人的精神波动的时候,以此去勾动他的内心情绪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的试验很快就成功了一半——
如果他想要勾动普通人一个人的**,那么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在楚天秀需要的时候,他可以轻松的激发起那个人的饥饿感,**感,贪婪感等种种负面的情绪,也可以削减一个人的**,但是如同他想要勾动起一个人的慈悲心,怜悯心等情绪,却变得力有不逮了。
似乎楚天秀现在的能力,仅仅能让一个好人变坏,而不能让一个坏人便好。
亦或者说,他现在所能操纵的,仅仅是人类的**而已。
这很有意思。
楚天秀前世看网络小说的时候,曾经出于好奇,看过一点弗洛伊德的巨着《精神分析引论》,走马观花般地翻开了一遍,了解了一个大概。
那些枯燥,乏味,让人看了之后昏昏欲睡的知识,楚天秀以为自己已经全部忘了,但在楚天秀凝练了“魔种”之后,却发现那些记忆其实并没有消失,依旧沉淀在自己的精神深处,让原本的自己无法找到而已。
现在回忆起来,却发现那是一座真正的宝库。
按照弗洛依德的理论,人的意识分为三种,本我,自我,和超我:
本我,包含要求得到眼前满足的一切本能的驱动力,就像一口沸腾着本能和**的大锅。它按照快乐原则行事,急切地寻找发泄口,一味追求满足。
超我,代表良心、社会准则和自我理想,是人格的高层领导,它按照至善原则行事,指导自我,限制本我。
自我,处于本我和超我之间,代表理性和机智,具有防卫和中介职能,它按照现实原则来行事,充当仲裁者,监督本我的动静,给予适当满足。
佛门,道门,魔门在武功的根本路上不同的地方,其实在于对三种“我”的追求不同。
魔门讲究心性上的大自然,全性保真,放任自流,声色犬马,放浪而行,无疑就是尽可能抛弃自我和超我,追求“本我”的存在。
佛门讲究受戒苦行,出家为僧,四根清净,六大皆空,那无疑就是彻底的放下**,乃至于完全放弃本我和自我,彻底追求“超我”的存在。
道家讲究道法自然,不滞于物,无疑是以最平庸的做法,尽量的摒弃“超我”和“本我”的影响,完全追求“自我”的存在。
若是以这种理念为根据去解释的话,那么佛门,道门,魔门两派六道的强者们的某些奇特而又荒唐的修炼法门,或许也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慈航静斋讲究的先入世而后世,非得经历一次刻苦铭心的爱恋,然后又将那个对象狠狠抛弃的绿茶经历,完全可以是一种先释放“自我”,后追求“超我”的过程。
魔门阴癸派的历代传人想要达到最高境界,想要非得爱上一个人,然后将自己交给另一个人的奇葩做法,恐怕是一个抛弃“自我”,完全地走向“本我”的蜕变。
若是据此来论,那么石之轩创造的《不死印法》的根本路数,或许是他以“补天阁”那种灭绝人心的刺客之道追求“超我”,然后以“花间派”的真性情之道追求“本我”,以使得他人性两份,最终导致他的“本我”和“超我”眼中对立,以至精神分裂。
受限于自身的眼界和见识,楚天秀的这一理论或许不完全正确,其中或许存在着很大的瑕疵,但却不能彻底证伪。
若以此为理论,那么古往今来所有修行道心种魔**之人,或许就是将“魔种”视为本我,自己的意识视为“超我”,而最终的那一个“道心种魔”过程,便是实现一个“超我”和“本我”的融合,使得自己的意识不再局限于“我”的存在,升华为更高境界的过程。
那个传说中的境界,佛家称之为佛陀,道家称之为神,武者认为将其称之为破碎虚空,而魔门则称之为魔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