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言语中的味道让王薄的脸色微微一变，心中一凛，终于明白楚天秀此来的真正原因。

有些事情，其实是明摆着的！

李阀的优势，实在是太大了！李阀既有河东，关陇两地，又有关陇贵族为根基，还有草原突厥为外援，几乎已经获得了类似于春秋战国时的行盛之势，所以大凡是有识之士，都会将李阀作为他们投靠的第一选择。

哪怕今日楚天秀已经拿下山东和江南，隐隐成为南方之主，他却也就并不放心，已然将李阀当成了他的敌人，而在这种情况下，任何支持李阀，或者可能支持李阀的存在，都会成为楚天秀的敌人，优先解决的对象。

“我此番派师妃暄下山，仅仅只是因为天下大乱，百姓民不聊生，所以才希望妃暄下山，寻得一位明主，将传国玉玺赠送与他，请他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！在这件事上，我慈航静斋仅是代天而行，全无半点私心，并无选中任何特定之人的念头。否则天地共鉴，天诛地灭！”

在一声长叹之后，梵清惠低头轻语道，言语之中即是露出一股悲悯之意，也隐含了一股劝诫的味道。

她言语中的意思，其实很简单，那就是师妃暄下山之后，既未见过李世民，也未曾去过李阀，所以他们慈航静斋此次的代天选帝行动，乃是绝对的公平公正，如果楚天秀想要获得慈航静斋的支持，那应当跟其他的诸侯一般，想办法讨得慈航静斋的欢心，而非像今日一般，直接率军杀上帝踏峰。

“斋主未曾选中任何人选，毫无私心？这事，我姑且信了。但是那又如何呢？不论你慈航静斋的想法究竟如何，但选择李世民为真龙天子的事情，至少是莫须有吧？哈哈，斋主，你且猜一猜，为何我来这帝踏峰之后，并没有半点心思去跟师妃暄谈上半句，而非得跟你来谈一谈呢？”楚天秀微笑着说道。

“哎，在楚施主的心里，怕是认为师妃暄无法代表我慈航静斋，但是老衲可以罢了。”

梵清惠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，好似跟寺庙里的菩萨的表情并无二致，但是她的语气之中，带有的那一股苦涩的味道，却是怎么也无法掩盖和抹去的。

“既然斋主你明白，那我就不客气了！其是师仙子的想法，我是明白的，无外乎是效仿她的师叔碧秀清，舍身饲魔，以解慈航静斋之厄！但她却并不明白，在江湖传闻之中，我貌似是寡人有疾，但其实我平生素不好色，绝不会为一女子而折腰！我所关心的，乃是天下大局！我来此的目的，也仅仅只是想要问一句，慈航静斋与我，究竟是敌是友？”

楚天秀说话的时候，看上去的确是笑眯眯的，语气也很客气，貌似在他眼里，梵清惠真的是他看重的长辈一般，使得他话语里面的分量和杀气，却让梵清惠心里不由得一沉。

楚天秀话里话外的味道，已经非常清晰。

他此番过来，不为别的，仅仅只是要在这里画上一道红线，一道慈航静斋必须满足要求的红线。这一道红线，慈航静斋若是答应了，那么今日还可化干戈为玉帛，但若是谈不成，今日双方便是生死仇敌，直接在这里兵戈相见，再无二话！

现在的问题，仅仅只是楚天秀的“友谊”，慈航静斋究竟是接，还是不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