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如此,楚天秀却并没有胆寒,依旧鼓着勇气,挥出的刀势竟然没有丝毫改变,以一种奋勇向前,誓死不悔的态度向宋缺砍了过去。
这股气势,倒是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土一去兮干复还的味道。
“当“!两刀交击。
楚天秀闷哼一声,从口中吐出一股鲜血,连人带刀给宋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了七八步,方才止住了后退的步伐,勉强停了下来。
“你这刀,用的可真够笨的啊!在我挥刀之后,你的刀势为何不躲不闪,毫无变化?难不成你对自己的刀法,竟然如此自信吗?”
宋缺挥出这刀之后,稍等了片刻,一直等到楚天秀调息之后,方才皱着眉头说道。
“不是我的刀法不躲不闪,而是因为我明白以我的层次,攻击也好,防守也好,躲避也好,纵然把手中的刀玩出花来,也不可能是‘天刀’的对手,还不如直接顺势而为,直接将自己的刀术完全展露出来,反倒可能让宋阀主高看一眼。”
楚天秀从口里面唾了一口血唾沫,强行压下身上的不适之后,方才说道。
“你这么想的话,倒也不差。
但你要知道,我这些年来,从未真正收过徒,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教导学生,而我的刀法也不是靠学习就能够学到手的,否则我也不会没有将自己的刀术传给我儿宋师道了。
所以我只能以手中之刀,将你逼到生死绝境,挖掘出你的潜力。但若是你的潜力不够,未能满足我的要求,那你也真的会死在我的刀下!”
宋缺哑然失笑之后,脸上露出一抹正色,凛然说道。
“这自是无妨,我既然敢来宋阀,自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。
若是我死在了这里,那也就只能说我仅仅只是到此为止的男人罢了。”
楚天秀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恐惧之色,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
“不错,你若有此决心,倒也可堪造就!来,你且接我这一刀试一试!”
宋缺踏前一步,一刀横削而出,没有半点花巧变化,但却又好似蕴含千万种变化,颇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感觉。
楚天秀见到这刀之后,心中升起不由得生出一种大恐怖。
他心里清楚,纵然宋缺并不愿意真的杀死自己,但他此时也不会再留手,若是自己真接不住这一刀,被他砍死也就砍死了,哪怕宋缺事后怕是会为此惋惜不已,但是于楚天秀本人而言,日后却再无更多的可能了。
生死之间有大恐怖,在这般可怖的刀势的压迫下,楚天秀的心里反倒彻底冷静下来,陷入了一种近乎于人临死之前生出的那种“走马灯”一般的幻觉。
只不过他看到的东西,不是他过往的时光,而是宋缺那看似古朴的一刀里面,蕴含了千万种变化。
在这一刻,楚天秀的精神好似凝成了一个点一样,颇有一种能够看透世间万物的幻觉。
隐隐间,楚天秀下意识的察觉到,自己的精神似乎踏足了另一个层次,也就是自己曾经苦求不得,仅仅只能将其当成一种清心静气用的心法的“井中月”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