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正午的灿烂阳光中,安德里亚惬意的呼吸了一口没有任何血腥味道的新鲜空气。
不绝于耳的惨叫与哀嚎终于消失,还有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祈祷。
它们都已经离开了阳光下的安德里亚。
暂时离开了。
法师看似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,但只有他自己清楚,他早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再不相同了。
没有人能在阿方索的折磨下保持自我。
安德里亚可以肯定这一点。
即使现在他的身体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,一想到前几天那段被血水笼罩的日子,他依旧会不自觉的微微颤抖。
被血水浸润的黏腻地面上是许多具赤条条的身体,他们如同被咸水泡的翻肚子的鱼,露出一片毫无生机的浮白色。
在所有人咬紧牙关的颤抖中,一头巨人在他们的身旁来回寻索。
被阿方索抓住的人会变成疯子,安德里亚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。
除了他之外,那天晚上和他在酒馆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疯子。
和阿方索一样的疯子。
他们几乎完全丧失了所有交流的能力,只能在口中不断呢喃着和帝皇有关的疯狂话语。
帝皇究竟是什么?
安德里亚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。
但他已经成了一名帝皇的合格信徒了。
起码他已经记住了无数句和帝皇有关的伟大赞歌。
在口中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与帝皇有关的话语后,安德里亚就已经清楚,他也被四周的疯子同化了。
这种同化拯救了他的生命。
安德里亚当然不可能真正信仰阿方索口中呢喃的这个奇怪帝皇,但帝皇也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。
在安德里亚并不愿意的情况下。
哪怕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黑巷子,只要一想到阿方索,他的身体依然会止不住的颤抖。
不堪的回忆与过度的恐惧会导致身体的下意识反应。
作为一名法师,安德里亚对这一点很清楚。
但清楚原理并不代表着安德里亚可以免俗,在无边无际的恐惧把他包裹住时,安德里亚也和那些精神崩溃的人一样。
他的面孔已经被泪水与鼻涕沾满,在几个难以入睡的夜晚之后,阿方索终于满意了他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