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,又是药……”宝钗忽然站定,猛地转向薛蟠,表情严肃、眸中一片寒,“我给你的药方呢?”
“在、在这儿!”妹子的眼神还吓人了,薛蟠直想抱头鼠窜,颤颤地从袖子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纸,递过去,“我照你说了,请了太医验……太医把药理都写在下头了。”
妹子一接过,薛蟠就单手举过头,保证:“你放心,我一个字都没敢偷看!”
树上的穆梓安不由伸脑袋瞅,仗着眼神儿好立即辨出来了,这不是他的字么!
正是被偷鸡摸狗的世子殿下从教养嬷嬷箱笼子摸出来、又被明珏交给宝钗的药方誊抄本。宝钗怕其中有乾坤,而薛蟠一向是个脸上瞒不住事的,便严令哥哥不准偷看。
宝钗拆开药方,就见几行端端正正的楷书:“……此乃助孕之药……然所用药材皆性烈,女子服之,长此以往,亏阴损气,妊娠则更凶险……实是揠苗助长,罔顾伦常,邪性之丹,莫用莫用。”
微风细细,雕花廊檐边的木鱼小风铃轻轻悠悠,发出动听的声响;寒风瑟瑟,桐油廊柱边的小薛蟠却在战战兢兢,原因么——自然是他妹子,那表情,实在太“冻人”了!
宝钗展信捧读,凝结的姿态仿佛一幅仕女图,却因为背着光,平白显出几分阴森来。
薛蟠颤抖着侧身想要偷看信的内容,宝钗却忽然动作,两指轻覆住墨渍,略抬首:“哥哥可有火折子?”
“有、有的!”薛蟠立即缩回去,手忙脚乱地全身掏。
这些天他没少在外头过夜,又嫌玻璃绣球灯太女人气,便消耗了不少火折子。
薛蟠点火,红焰燃起;宝钗将信纸凑在火上,看着这“邪药”燃成一片片飞舞的枯蝶。烧的很快,宝钗也始终面无表情,只有紧抿的唇线轻轻动了动:“现在看来,我并无立场……”
薛蟠被妹子吓得不敢动,险些烧到自己,赶紧甩手指头:“什么立场?”
空气之中弥漫着些许烧焦的糊味,宝钗微微闭上眼睛,回想起那个翻飞着火焰的夜晚,她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与虞方同归于尽的……
“我其实没有立场,去讨厌那个家伙——会杀人。”
现在已经知道,有那么一帮家伙,忙不迭要催熟她现在这具刚刚来了葵水的小身体,甚至,摘果子之前还打算把树根给刨烂。
作为死过一次的人,心中赫然涌现出的憎恶,真让自己心惊。
——前世要是敢这么“心潮澎湃”,救护铃肯定已经“叮铃铃”,自己也会被匆匆赶来的护士小姐一巴掌拍回被窝里去,从来都顶着兔斯基脸的面瘫小护士还得叉腰教训:“心脏病人不能激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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